栾城朝洞内望了一眼,想起方才闹脾气的金汐,稍感有些不大放心,这才对望向自己的筠竹解释道:“我倒没有困意,怕是回去也坐不住,还是留下陪你们的好。”
闻言,筠竹嘴角微微一动,心里明白却不打算说破,于是自顾自的转身走了进去。
很快由侍女送来早饭,四个人各自怀着心事,洞中的气氛既显得有些安静,又带着些许不安,没有人知道妙言何时能醒,也没有人知道,她拼死跑回来带了怎样的消息。
清扬,是否有生命危险。
那个叫碧青的姑娘,为什么没有跟着一起回来?
她四肢处,“噬炎”的烧伤是怎么来的,又是如何熄灭的……
筠竹内心形同架在火上烤,每一个问题的背后,她默默想到了无数种可能。虽然,她也希望事情没到这么糟糕的地步,却又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。
眼见临近晌午,阿璃却还是睡着不肯醒。
筠竹默默站在洞口,忧心忡忡的望着外面的天色,又担心那四个人的处境,最后坚决的转过身,朝床边走了过去,坚定的说道:“不能再任由阿璃睡下去了。”
说完,她便走到床头,伸手掐住阿璃两腮处,迫使她张开口来,另一只手朝她嘴里丢了一颗山楂大小的药丸,这才开掐在她面上的手,接着运功替她将那颗药丸送下腹中。
栾城正坐在书案前的木椅,面前摊着一本竹简,听见筠竹的话后,抬首将目光望去,见她手中聚着灵力,正一点点化解着阿璃腹中的酒。
金汐正双手撑着脑袋,百无聊赖的发着呆。
想她这辈子,从未如眼下这般安静的坐在一个地方,一坐便是两个时辰。
不多时,阿璃自昏睡中幽幽转醒,拧着眉缨咛了一声,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。
她第一眼看见的,是筠竹那张倒着的面孔,脸上一片愁云惨淡的模样,很是焦虑不安的望着自己,于是慌忙用手撑着身下的床坐了起来,扭过脸朝她询问道:“哎呀,我睡了多久?”
“足足一日。”筠竹幽幽叹了口气,回道。
阿璃抬手瞧着脑袋,不由得自责着转过脸,喃喃自语道:“我不过喝了一杯,喝完便不记得后事,这……”她嘴边的话一顿,看见躺在自己身旁的妙言,猛地吓了一跳,迅速缩着身子蜷在床角,惊呼道:“她是死了么?”
原来,妙言四肢裸露在外,身下的床铺全是污血染出的黑红色,若不仔细看去,自然发现不了她尚存一息。
筠竹连忙伸手去揽阿璃入怀,嘴里温柔的宽慰道:“你仔细看看,还能认出她来么?”
闻言,阿璃这才定睛朝那脸上望去,第一眼看着分外眼熟,多看几眼便觉得的确是见过的,于是诚然回道:“我瞧着很是眼熟,像是见过的。”
筠竹早知会是如此,毫不意外的叹了口气,说道:“前日,正是她带着东荒之地郡君的文书来找清扬,之后清扬便带着她和另一个姑娘匆忙离去,你可还记得?”
阿璃适才恍然大悟,不由得惊呼一声道:“是她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