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惟一的一次犯错,还是因为自己。
清家作息严谨,过午不可进食,戊时熄灯就寝,非换岗不得外出。
起初,筠竹听从父亲的话,无时不刻的跟在清扬身边,总是像一条小尾巴似的,不管他走到哪就跟到哪,瞪着一双好奇和小心翼翼的眼睛,偷偷的打量着他。
他若在静室修行,筠竹就坐在静室外的空地。
每日的饭菜,总会有专人按时送来,到了下一顿饭送来时,再将之前留下的空碗筷带回。
后来再长大一些,筠竹那份寄人篱下的小心翼翼和不安心境,渐渐变得活泼和热情起来,她日日守在清扬身后,或是坐在静室门外,却从未与他说过几句话,这令她不免有些郁郁寡欢,于是总想做点什么,好引起他注意。
只可惜,清扬一入静室便是十天半个月不出,若非那每日送来饭菜的碗,是满着来空着回,她几乎要以为,这静室中许是空无一人。
于是,她仰起头望着关起门来,便密不透风的静室,灵光一闪有了主意。
只是没想到,正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主意,导致筠竹差点命丧当场,而清扬则被及时赶来的郡君呵责了一番,抱起浑身是血的她,匆匆离去。
次日清晨,当清雪一脸疲惫的打开房门时,见着清扬发间带着晨露,青色的衣衫微微有些打湿的迹象,正笔直的跪在房门前,不由得愣在当场,她只得长长舒出一口气,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。
待清扬知道她脱险后,郑重的请清雪替自己代为照顾,接着便重新回到静室。
两日后的某一天,这本罚抄的书卷,便交在了清雪的面前。
尽管,此事已无人去责怪他,他却还是趁着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,罚自己抄写经书。
“我好奇的是,你到底做了什么?”金汐听到此处,疑惑不解道。
筠竹侧目望了一眼金汐,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口,面上却又有几分犹豫,最后含糊其辞的说了一句:“也没什么,儿时做的蠢事罢了,只是无端连累了他。”
金汐听完,不觉愣了一愣,待她仔细将筠竹脸上望了几眼,瞬间便有些乐得合不拢嘴了,面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,拖着长长的音说道:“哦……这么说我懂了。”
“你懂什么?”筠竹面上微微一紧,忽然有些慌张。
金汐抿嘴轻笑一声,转过脸望向支枝时,忍不住乐道:“你笑个什么劲?”
这时,筠竹才转过脸朝支枝望去,就瞧见她正乐得一脸喜笑颜开,看上去还有些激动的模样,顿时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,隐隐有几分恼意,将她二人来回望了一眼,张口骂道:“有这么好笑么?”
金汐见着她面上一片愠怒,当即收了笑意朝支枝招了招手,忙说了句:“你快别跟着傻笑了,没得惹了筠竹姐姐发起火来,可别说我不救你。”
闻声,筠竹当即瞪起眼来,正欲冲金汐发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