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往后的事,不知还要经历多少磨难。
阿璃不想再让别人担心,更不希望令任何人涉险,既是她自己打定了主意,定要救清扬活过来,又怎好牵累他人呢?
思及至此,她弯腰重新坐回床边,轻声道:“退下吧,今日对我说的话,待你走出这个洞口后,一个字都不许与旁人提起,总之能瞒多久便瞒多久。”
“奴婢明白!”妙言见她如此说,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,应声道。
待妙言离去。
阿璃躺在床上碾转反侧,她明白筠竹的顾虑和担忧,更知道以后的路尤为艰难。
可眼下,能寻到人的机会近在眼前。
她须得强迫自己耐下性子,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。
阿璃左思右想,终于忆起自己是万万不能回涂山的,毕竟那涂山的人众口铄金,致力要她回去继任涂山君主之位。
她不能亲自上涂山,便只能等金汐来青丘。
想到此处,阿璃掀开薄被重新下地,胡乱套上床前那双绣鞋,一步一步挪至书案前,自行研磨铺纸,提起笔杆暗自思索良久,适才下笔行云流水的写了起来。
不多时,筠竹走进洞口来,手中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。
当她抬头见着阿璃不在床上,面上一慌惊呼道:“阿璃……阿璃!”接着她手中水盆“咣当”一声跌落在地,顾不得一盆水打湿她半身裙摆和鞋袜,转身便要朝洞外奔去。
闻声,阿璃顿时吓了一跳,慌忙自书案前抬起头来,朝筠竹轻笑一声唤道:“我在这。”
筠竹循声望去,见着她端坐在桌前,手中执着一支笔,她适才松了口气,一脸埋怨道:“为何偷偷下床,不是不准你下地么!”
“我梦见了金汐,醒来便觉着想她的紧,便爬起给她写一封信,叫她得空来青丘看看我,你别生我的气可好?”阿璃当即一脸委屈道。
筠竹听了这番话,再见着她一脸小心谨慎的模样,如何还舍得气她?
说完,阿璃做出一副唯恐她不信的姿态,即刻将手中方才写好的递了上去,努了努嘴示意她看纸上所写,又添了一句:“你看看便知,我有没有骗你。”
筠竹不由得被逗乐,遂轻笑一声低下头,看也不看纸上的内容,便顺势将手中的信折了起来,连声道好:“好好好,我这便派人将你的信送去涂山,只是她如今有君主的责任在身,不比从前来去自由,再没有那么多闲暇的功夫,只怕你这信送过去,也是要等些时日才能见着她。”
闻言,阿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,道:“道理我懂,我这便回床上躺着,只等着她来看我的那一日。”
话音刚落,她便双手撑着桌面站起了身。
筠竹当即伸出手,搀住她臂弯忍不住叮嘱道:“慢着些。”
另一边,栾城出了青丘的地界,按照先前薄竹席上画的方向,径直一路北上。
这时一前一后两道身影,自一座山后转了出来。
“如此说来,只要跟着他走,便能寻到女娲后人的下落?”七刹遥遥望着那个背影消失,沉声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