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后,阿璃若无其事的站起了身,走去矮桌前倒了两杯水,复又端了水重新往床边挪去,伸手递给讲的早已口干舌燥的筠竹。
见状,筠竹嘴边的话一顿,当即轻笑一声顺势接过水杯,轻声道了句:“想不到你如今这般贴心了,亏我还担心你不知如何照顾人,此番见着你如此,兴许很多事便不必我再啰嗦了。”
说完,她便将手中水杯递到嘴边。
“筠竹,我跟清扬的伤势好了吧?”阿璃近乎是硬着头皮,手中紧紧攥着那只茶杯,望着她喝水的动作,迟疑着问了句。
一杯水,被筠竹仰脖饮尽头,她想都未想便顺口回道:“差不多,往后注意点就好。”
阿璃双眼有些紧张的盯着她的面上,继而问道:“需要注意什么?”
“倘若之后再遇不着须得生死相拼的阵势,自然慢慢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那要是……有些气血上涌,或者说……大动作呢?”阿璃颊边隐隐有些泛红,追问道。
闻言,筠竹面上不由得愣了一愣,待她仔细瞧着阿璃脸上有几分害羞的模样,几乎在顷刻之间了然她意有所指,当场“噗嗤”笑出了声,立刻抬手以袖口捂在嘴前,怎料自己如何拼尽全力,却还是止不住的发笑。
阿璃被她这一闹,心虚的恨不能在脚下挖个洞跳进去,然而脸上还要故作一副镇定的模样,板着面孔嗔道:“你笑什么!”
“好好好,大动作是吧?气血上涌是吧?哎,病不讳疾忌医你知道吧,你不就是问能不能……”
阿璃再不敢叫她说下去,举着手中茶杯便扑上前,恼羞成怒道:“我瞧着你这说了半日,这口干舌燥的厉害,怕是一杯水都堵不住你的嘴,快将我这杯也喝了去。”
筠竹笑得直不起腰,慌忙伸手去挡那只茶杯,口中只得连连同阿璃告饶。
她哪里想到,阿璃才好了几日,这么快就憋不住了……
两人闹了好一阵。
阿璃手里那杯水,近乎一半都泼在了她的身上。
筠竹好容易止住了笑,强自镇定了一把,伸手捻起衣袖和衣襟处被打湿的衣衫,强忍着笑意抿着嘴乐道:“哎……眼下你方才好了些,有些事能免自然则免,倘若为此闹出笑话来,岂不更叫人难堪?”
阿璃磨了磨后槽牙,指着筠竹跺了跺脚:“筠竹!!!”
一个时辰后。
清扬独自往住处走去。
待他走进洞口,遣散立于石阶上的侍女,缓步朝洞口走进时,耳边忽然听见里面有水声传来,当即手脚一僵顿在当场,整个人脑中一片空白。
只见阿璃伸手解开衣带,褪去身上最后那件薄衫,背对着门,侧脸朝着左肩下方的伤口处看去,见着心口那块肉已经长好了,隐隐带有几分粉红。
至此,清扬有些牵强的想收回手脚,正欲转身要走之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