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伸手将两只用过的茶杯拿去洗涮。
春樱愣了一愣,她与夏萤同岁,甚至比夏萤还大两个月份,方才自己不过是略带客气的同她唤一声姐姐,没想到糟了一顿数落,心中隐隐有些不悦,却不好发作。
秋蝉上前两步,伸手拉着春樱低声安抚了两句:“春樱姐姐不必放在心上,夏萤姐姐在咱们这些人中最是沉稳。她必然不是有意教你心里添堵,只是怕你说惯了嘴,回头不小心叫大小姐听去了,难免要吃点苦头。”
一旁,年纪最小的冬雨,瞪着两颗黑溜溜的眼珠子,望着这三个比她大不少的小姐姐,不敢随意开口说话,一个人站在床头默然不语。
她也觉得夏萤虽然不苟言笑,但在她们这四个人里面,举手投足间透漏出的那种气势,会叫人不由自主的听服于她。
大小姐前脚出了门,春樱就敢在背后调笑,说轻了有轻视主子的嫌疑,说重了就是在主子背后妄论是非,那可是要掌嘴的。这些话叫夏萤听去了,不过是出言不痛不痒的提点她一句。
至于她领不领情,甚至今后要怎么做,就不是夏萤想操心的事了。
春樱糟了夏萤一顿说教,只觉得待在屋里很是尴尬,虽然夏萤并不与她们说笑,也不去关注其他人做些什么,但春樱总觉得,夏萤一双眼像是无时不刻不看着自己,一来二去的难免浑身难受,坐也不是站也不是,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,摸摸这个看看那个。
夏萤将书房收拾了半天,转脸看着春樱伸手摸向厅前,墙上挂着的那副春夜宴会图,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追过去,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:“别乱摸。”
春樱愣了一愣,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了。
只觉得,她果然是无时不刻看盯着自己的错处,是不是打算在三小姐回来的时候,在小姐面前美美的告她一状?
“又是你!”春樱咬了咬牙,面上不由得带了三分怒气。
夏萤瞧见她眼底的恨意,略微有些吃惊,转脸望着墙上那幅画昂了昂下颌,示意她道:“你知道这幅画叫什么么?”
春樱奋力扯开她的掣肘,顺势扫了一眼那幅画,语气带着些许不屑与怒意,冷哼了一声回道:“不过是幅画而已,叫什么有什么打紧的。”
身后,秋蝉牵着冬雨上前,小心谨慎的转身看了看门外,转过脸低声朝二人劝解道:“二位姐姐别再斗气了,若是惊着了西屋的姑姑和两位小姐,那可不得了。”
“不知道也不打紧,只是这画挂在此处太久了,这屋子略微有些潮意,你方才伸手若是伸手摸了上去,这画便毁了。”夏萤点了点头,轻描淡写的说了原因,转身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,眼底带了一些疑惑。
闻言,春樱脸上带了一丝震惊的神色,再次朝墙上那幅画望了过去。
果然看见,一些不仔细看便发觉不到的霉点,正若隐若现的藏在画中。
春樱脸上微微有些窘态,面上有些发烫发红,转过脸望着夏萤张了张口,想要替自己辩解两句。
忽然,夏萤“唰”的一下转过头,一双眼底带着冷意,板着面孔瞪着她不置一词。见此,春樱唇瓣颤了两颤,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