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许下这个承诺时，耍了个小小的心眼，故意只说向他报备的前一半，却只字不提自己要怎么处理，免得以后再遇上需要一时冲动的事，反而被束手束脚的伸展不开。

柯以琛是再精明不过的，偏偏一遇上宁楚楚，就会变得原则尽失，甚至不再那么像他自己，他见她主动认错，又接连做了几次保证，便放下心来当真把这一页给揭过去，然后开始帮忙想办法。

午饭是要吃的，只是去餐厅被他改成了叫外卖，他想着宁楚楚先前兴高采烈的话，询问道：“你的录音能给我听听么？之前被你气昏了头，所以忘了个一干二净。”

“没问题。”宁楚楚用最快的速度摸出录音笔，按下了播放键。

办公室里立刻响起了她与那些维权人士的对话，其中老太太因为离得近的缘故，声音是最清楚的，至于中年人和其他插话进来的人，则或多或多有些不清晰，但想要听清楚内容还是没问题的。

柯以琛一脸平静的听完了第一遍，他手里捏着钢笔，眉心也拧成了川字，一眼看过去简直让人猜不透是在想什么。

宁楚楚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，见他思维已然专注到对此也毫无反应的地步，忍不住询问道：“你该不会是发现什么要点了吧？我当时就跟他们面对面交流，也没能确认他们说的那个年轻女人是谁，虽然我是有点怀疑宁璐璐。”

平心而论，宁璐璐已经称得上是劣迹斑斑了，以她的脾性，是做得出把宁氏拖下水，只为给自己出口气的事的，但问题是她有那么多钱么？

“你是不是觉得宁璐璐有心无力？”柯以琛淡声说出了她的猜测，两人也算是心有灵犀。

宁楚楚没有瞒着他的必要，点头道：“嗯，她之前已经坑过宁氏一次了，这样的人干得出破罐子破摔的事，但她好像没有这样的脑子和财力，抛开她的挥霍习惯不说，单说她的收入就不足以支撑。”

宁璐璐在娱乐圈里混的风生水起的时候，确实是有挥金如土的资本，可问题是她闹出丑闻后，许多已签约的品牌和剧组都找她索要了违约金，那些钱就足以把她的积蓄掏空。

如果当初不是宁展岩和柯泽勋前赴后继的帮她填窟窿，只怕她现在还负债累累呢。

柯以琛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，只提醒道：“她背后恐怕不是一个人，就像我无条件站在你身边一样，她身边也有一个跟她狼狈为奸，恨我恨的牙痒痒的人，利益关系有时候是可以把人捆得很牢的。”

“你是说柯泽勋已经没原则到要坑宁氏了？”宁楚楚倒吸了一口冷气，再度想起了自己新官上任后在公司里烧的那三把火。

先是柯泽勋跟宁璐璐联手用来从宁氏捞好处的皮包公司，再是他们在暗地里收购的那些股份，最后还有在网上散布开来，险些就毁掉娱乐公司名声的谣言，这三件事加起来足以证明他们的猜想是真的。

宁楚楚脸色灰败的坐下，双手搁在膝上，然后把脸埋进去，语气沉重道：“都是我的错，要是我早点察觉到他们的野心跟恶毒，就不至于会这么被动了。”

“这不是你的错。”柯以琛再度将她搂进怀里，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说，“有些事防不胜防，而且他们想要对付的不是你，而是我们两个，在他们看来我们是一体的。”

他在柯氏里天天盯着柯泽勋，也还是有监管不到位，被对方找到机会作妖的时候，更何况是剧组、公司两头跑，忙得跟个被上了无限发条的机器人似的宁楚楚，这件事实在不能怨在她头上。

宁楚楚被他安慰了好一会儿，终于抬起头来，露出了发红的眼圈和鼻尖，她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处于高压状态，直到听到柯以琛的话，才终于找到了可以放肆发泄的地方。

“你放心，我不会如他们所愿，就这么一直自责下去的，我就是需要放松一下而已，毕竟这个麻烦实在是太大了。”她俏皮的对着柯以琛一眨眼，破涕为笑道，“而且我还有你，我们两个联合起来，肯定比任何人都强。”

话音落下，她对柯以琛伸出手去，看样子是要做个加油打气的姿势，若是放在以前，他必然要说她幼稚，此时却也受了感染，不轻不重的与她握了一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