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完晚饭,三人去了陈康村杀猪,这次男人说开小汽车去,郝绣花儿没有反对,只是男人让她坐副驾驶座的时候,她却坚持要坐后排。
雷大宝家因为办丧事需要猪肉,前几日雷雨交加,雷大妈站在树底下被雷劈死了。
农村科普的知识少,大多数农民都只知道下雨了要找个躲雨的地方避避。
汽车在路上缓缓而行,男人说车子快没油了,郝绣花儿睁大眼睛说了声:“啊?不是吧?”
男人抿嘴一笑,说不是。
郝绣花儿感觉这人好无聊,居然拿这种事逗她?不爽的让男人开快点儿,要是再磨蹭她就跳车。
听着郝绣花儿要跳车,男人赶紧加快了速度。
她知道郝绣花儿这人惹不得,惹急了真有可能会跳车。
清凉的风吹拂在每个人脸上,郝绣花儿很享受的看着这乡间的夜色,老婆婆们摇着扇子在大树下坐着,田坎上则是“叮当叮当”的牛铃声。
汽车在雷大宝家门口停下,还没进屋就能听见悲惨的哀乐声,这一方和小溪村儿一样,人死之后实行土葬,所以在下葬之前都会请道士唱他个三天三夜。
丧礼属于白喜,郝绣花儿叫表哥他们买了点儿鞭炮放了放,鞭炮一响立马有人来迎接,回炮之后便有人来上茶端茶。
郝绣花儿是个毫不讲究的人,别人上茶的人来了她直接从茶盘里面端,好多人都说她真性情,直肠子不做作。
把屋里的事忙完,雷大宝才红着眼眶出来,表哥让他节哀,说人死不能复生,凡事得看长远点儿。
雷大宝擦了擦眼睛水,让表哥他们找地方坐,从裤兜里取了包黄芙蓉,给冷若初和表哥一人递了一根。
郝绣花儿问雷大宝打算杀几头?雷大宝说杀一头就行,说他姐姐昨天拖了一头猪过来,他们这边只要出一头。
郝绣花儿说好,还问雷大宝啥时候杀?
雷大宝说吃了饭再杀,调侃着说:“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吧!”
郝绣花儿说大伙儿吃过饭了,还让雷大宝不用那么麻烦。
雷大宝说哪儿是什么麻烦?大伙儿远道而来,饭应该吃。
雷大宝让郝绣花儿他们先坐坐,说他去厨房吩咐厨子,让他重新再办一桌,杀猪的事儿让郝绣花儿吃完饭再说。
因为雷大宝的热情,郝绣花儿便没有再拒绝什么了,坐在板凳儿上喝水,眼睛一直盯着院儿里的那簸箕干萝卜看。
郝绣花儿以前也做酸干萝卜,只是味道做的不太正,可能是泡的时候水放多的原因,拿出来晒的时候萝卜有一股酸臭气。
到厨房交代完,雷大宝拿了三包烟出来,给郝绣花儿冷如初陈治明三人合一包,郝绣花儿说不要,他非得叫她拿着。
雷大宝让郝绣花儿再等等,说等菜熟了就开席了,郝绣花儿说不急,让雷大宝先去忙。
郝绣花儿他们来之后,后面又来了一群人,这群人看起来像是雷大宝他们家的亲戚,女眷一踏进院儿门就红着眼眶号啕大哭。
雷大宝的媳妇给每人发了块白布条,大人绑在头上,小孩儿挽在手腕儿上。
和雷大宝聊了一会儿,只见那群人领着老人孩子进去上香,女的一直喊雷大婶儿幺妈,小孩儿也在旁边哭哭啼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