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陈寻的脸,姜君问就满心不快,但也不能将他们赶下七禽宝船,挥手说道:“无需多礼,我们还是先赶去千魔沙海吧。”
陈寻倒是巴不得姜君问能更傲娇一点,也省得他与胡太炎、纪东泽费心应付,当下就退到一旁,看七禽宝船往千魔沙海方向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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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时辰后,千魔沙海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。
春陵君、赤眉真君等人,更是一眼就看到插在千魔沙海北侧的那根雷霆铜柱。
雷霆铜柱高逾七百丈,插地而立,仿佛一座紫铜巨崖。
在珑山开阳谷,姜君问曾接触过雷霆铜柱,可惜他当时也没能力将那根雷霆铜柱从珑山地脉中拔出。
此时再见这根有着下接九幽狱河、上擎碧落苍穹气势的雷霆铜柱,姜君问眼角都控制不住的微微抽搐。
为获得珑山遗宝及北斗仙人有可能封存于珑山的仙胎道种,他不惜率众远赴数十万里,却没有料到,蜃龙尸骸与一根雷霆铜柱,最后会落到浑水摸鱼的陈寻手里。
姜矍、谷阳子站在七禽宝船的甲板上,眺望涂山北岭千山积雪的盛景,心里却没有半点痛快,三五十年前,谁能想到四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就成了气侯?
想到一头修炼数十万的蜃龙尸骸落在四宗手里,姜矍、谷阳子心里都隐隐抽搐,暗感这头蜃龙尸骸要完全叫四宗消化掉,实在不知道四宗的实力还会增强到何等地步。
七禽宝船在金辰堡前停下来。
除了赤松子、纪烈率数百四宗弟子外,这次也有百余龙门宗弟子,随陶景宏远赴涂山,助四宗祭炼雷霆铜柱,封印魔墟口;此时都从金辰堡中出来,迎接春陵君、赤眉真君等人的到来。
此时千魔沙海外围的金辰堡、铁星堡、雀霞岭以及更南面的老龙潭都处于四宗的控制之下。
北面的神宵浩然宗自不屑说,就连千魔沙海范围内的铁星堡、金辰堡都布设封禁级护山法阵,姜君问心知陈寻一干人虽然打开涂山的防线,请他们进来,但四宗在千魔沙海的部署依旧没有丝毫的放松。
他们刚才从高空徐徐降落里,越过金辰堡的坚城,能看到城里停放着上百辆玄雷战车。
他们是在防谁?
姜君问抑住心头的不快,与陶景宏、赤松子等人见礼。
姜君问代策天府巡视西北域,也不能白跑一趟,没有丁点犒劳令人寒心,寒暄过后,就令随从将他这次从策天府带出的赏赐,从七禽宝船上搬来。
“四宗及沧澜侯府戍卫涂山、抵御魔族有功,熹武帝闻听后龙颜大悦,特令我代策天府巡视西北域之际,赐四宗及沧澜侯府流光照影珠五对、乾阳丹五瓶、玄阴元水十大瓶、紫宵神铜十万斤……”
紫宵神铜,就是陈寻从天权道宫所得的紫宵元铜,是炼制雷系法器的顶级材料。只是十万斤紫宵神铜都未必够炼制一件天阶法器,策天府大概打心底还是将四宗及沧澜侯府看成以前的那个破落户。
不管怎样,策天府能有赏赐,也说明一个认可的态度。
赤松子先暂代四宗将策天府的赏赐都收入储物袋中,又与纪烈、陈寻等人都上前行礼相谢。
元武侯姜矍抬头看着竖在金辰堡前、高耸入云的雷霆铜柱,转身看向陈寻,笑问道:“听说陈真人十年前在珑山所获甚丰,看到这根雷霆铜柱,看来传言确实不虚……”
“什么虚不虚的,”陈寻哈哈一笑,说道,“传言这东西怎么能顺便听,几十年前到处都还说姜世子是真龙转世呢,元武侯,你是不是将这样的传说当笑话?”
转世真龙之说,是万万端不上台面了,姜矍自然绝不会承受此事是他在背后掀风作浪。
听陈寻浑无顾忌的在春陵君面前提起这事,姜矍浑身不自在不说,姜彬更是气得心血都在跳:
陈寻这杂碎压根就是说他姜彬是个笑话。
姜彬心里虽气,但也知道真叫陈寻将火气撩起来,就让这小子将话题岔开了,心里想:我他妈先忍着。
姜矍眉头微蹙,生硬的笑道:
“陈真人想所有隐瞒,我也能理解。毕竟珑山一行,除了陈真人之外,春陵君在珑山损兵折将,龙门宗、玄天教等宗,在珑山也折损上千弟子,却无一无所获。陈真人承不承认,要是没有春陵君与龙门宗、玄天教弟子拼命诛杀蜃兽、傀儡,绝没有你浑水摸鱼的机会?”
陈寻恨不得拿把刀在姜矍脸上戳两下。
姜矍故意提起这茬,可不是故意要戳春陵君的伤疤。
蜃龙尸骸及雷霆铜柱落入四宗之手,不仅春陵君又忌又恨,玄天教、龙门宗都会有诸多不满。
大家都恨暴发户,并不是暴发户人品有多差,实在是忌恨他们自己没能暴发。
龙门宗、玄天教等东域、东南域上千宗门弟子殒命珑山,却一无所获,天大的好处却尽落梧山,他们不知道则罢,知道了,心里怎么可能舒坦?
为请陶景宏出山,祭炼雷霆铜柱封印魔墟口,纪烈亲自携一千枚乾元如意丹、十辆玄雷战车,赶到龙门宗商议此事。
按道理来说,陶景宏答应下来,带少许弟子与纪烈一起赶回涂山即可;陶景宏在涂山的起居行止,以及封印魔墟口可能会有诸多风险,四宗都会周全考虑。
然而陶景宏这次过来,龙门宗却有两名法相真人率百余弟子相随,对四宗已经是表现出诸多的不信任。
龙门宗可不是所有人,都能像陶景宏这般心胸开阔的。
而春陵君、赤眉真君能这么巧赶到涂山来巡视,唯一的可能,就是龙门宗高层有人在给策天府通风报信。
而宋玄异当初只是将珑山问世的消息传回龙门宗,但策天府很快就知道此事,直接插手进来,那时候,陈寻就看出龙门宗内部也存在极大的问题。
想到神宵宗当初也截然分成两派,陈寻轻叹一声,不得不承认,姜氏统治云洲四千年来,对诸宗的渗透还是极成功的。
此时,龙门宗有诸多弟子,叫姜矍的话挑逗得神情暗动,大概也是想四宗能将吃下肚的肉,吐出一些来分给他们吧。
陈寻淡淡的看向姜矍,笑道:“很多事情不是故意隐瞒,也没有太多好说的,但姜侯爷今日提及了,我就说一说,省得大家以后困惑不已。珑山陆沉之时,天道神雷如狂蛇轰杀,我与夔龙阁弟子冒着生命危险潜入深海,趁诸妖争夺龙心之际,将蜃龙尸骸与雷霆铜柱收入虚元珠中。如果说这是姜侯爷眼里的浑水摸鱼,我说想问一问,当年姜侯爷将元武郡侯数百万民众抛弃,独自逃跑,是不是也算浑水摸鱼?封印魔墟口,本是策天府的职责,四宗拿诸弟子拼命才得来的雷霆铜柱,封印魔墟口,这是不是也算浑水摸鱼?”
姜矍脸僵在那里,没想到陈寻直接将元武侯府最不堪的伤疤揭开来蹂躏、践踏,他怒气腾腾,额头青筋暴跳,却发现此时并不能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出去,陈寻已非数十年前可以任他呵斥的无足轻重之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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