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宸妃,你是什么样的人,只有你自己清楚!我只知道,我爹被冤枉通敌叛国,那些指证他的书信上全都盖着他的私章。除了你,再没有外人见过那些私章,而那些书信全都是你爹亲自呈上去的,你还敢说整件事跟你没关系?”
邢墨一字一顿地开口,眼底的怒意和恨意根本就掩藏不住。
宸妃听到这话,却陷入了回忆。
那一次是她爹生辰,邢墨投其所好,想送他一副字画,而那副字画他重金买下之后是放在邢父的书房的,那一日正好邢父也在,他正巧在给军中参事写信,盖了那枚私章。
那私章是白玉的,上面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苍鹰,她当时觉得很漂亮,好奇拿起来看过。
但是仅此而已,只看那一眼,她怎么可能能仿制一个一模一样的?
“怎么,说不出话来了?宸妃,我与你自小一起长大,却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此等蛇蝎心肠之人!为了嫁给帝王,为了荣华富贵,你要了我们邢家上百口的性命。到现在,你还有什么话说!”
自从他今日来到宸妃的寝宫,就连叫她,都是叫的“宸妃”这个封号,好像已经忘记了她的闺名一般。
他对她的恨意,已经强烈到可以扼杀一切了!
“你的一条命都不足以赔我邢家上百口的性命,现在我就先杀了你,再杀了你爹那老贼,最后再取了狗皇帝的性命,来祭奠我们邢家枉死的冤魂!”
“咳咳……阿墨,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信,但是你不想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吗?咳咳咳……如果真的是陛下和我爹故意陷害邢将军,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?咳咳……你不想知道真相,为你爹,为整个邢府洗刷冤屈吗?你要报仇,要杀了我们,是可以,但是这样邢将军一辈子都会背上通敌叛国的骂名,会遗臭万年!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?”
宸妃没有伸手去阻止邢墨掐着她的手,只是用一双刺红含泪的眼泪,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眼神格外的清澈,仿佛里面没有盛过半句的谎言一般。
那种清澈曾经是最打动邢墨的东西,但是这一刻,对上这双眼睛,他却只想将她的眼睛挖出来,不想再看到那曾经让他动心的东西。
“咳咳……我不会再说为自己辩解的话,但是我会帮你查明真相,为邢将军,为邢家满门,也为我自己洗刷冤屈。阿墨,就当你再信我最后一次,可以吗?”
看着他的这双眼睛清澈如水,里面倒映的只有他的身影。
邢墨的心再次被狠狠震动了一下,他就那么低眸看着床榻上躺着的,毫无反抗之人的女人,就那么沉默着。
沉默了很久之后,他掐着她脖子的手,才慢慢松开了。
“最后一次机会,如果你答应我的事情办不到,你的这条命,我随时会来取!”
他说完,转身就走,毫无半点留恋。
宸妃趴在床头,一边喘气一边咳嗽,目光一直落在邢墨的背影上,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晦暗莫名的光。
“咳咳……咳咳咳……阿墨,你还是那么傻……”
她很轻很轻地说了一句,倒回床上,忽然就笑了。
但笑着笑着,眼泪又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,顺着涨红的脸,慢慢流淌下去,消失在颈间。
……
“掌司大人,我进来没什么恶意,不过是想查看一下这宫女的死因,毕竟她的死因很可能跟昨日宸妃娘娘中毒有关!宸妃娘娘中的毒到现在都没查明,我也是好意,掌司这般大动干戈,我却是不明白是什么意思!”
叶曦月上前一步,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,皱着眉头,脸色也连带着沉重了几分。
靳侍卫持剑往后退了半步,让叶曦月来掌握主动权。
“萧夫人,这里已经归我们慎刑司接手,她的死因,还有宸妃娘娘中毒之事,都不需要夫人再多费心了!夫人,还是请吧!”
即便叶曦月的态度已经很好,但对面这个慎刑司的掌司依旧丝毫不给她半点面子。
刘公公听到他的话,面色都有些难看,但却还是伸手轻轻拉了拉叶曦月的衣袖。
“夫人,不如我们先出去?”他压低声音,“慎刑司的人,做事有些乖张,得罪了恐怕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!”
慎刑司一贯在宫中横行霸道,但谁都不敢得罪,因为谁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落到了他们手上。
叶曦月懂刘公公的意思,眸光一敛,淡淡道,“那好,我们就不打扰掌司办事了,先出去了。”
她说完,就抬脚往外走,刘公公和靳侍卫紧随其后。
那掌司看他们一眼,眸光依旧冷得惊人。
“萧夫人,御珍房的掌司老奴带来了,娘娘让老奴直接带到您跟前来。”
老嬷嬷领着御珍房的掌司直接来找叶曦月,虽然她对叶曦月很有意见,但宸妃的意见她不能不听。
叶曦月闻言,抬眸扫了那掌司一眼,“嬷嬷,掌司,你们找里面那一位慎刑司的掌司吧,娘娘中毒这事,现在由他负责查实!”
她说完,就指了指后面屋里那一位,然后从老嬷嬷和御珍房掌司面前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