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此时玉漱宫会如何,此时的水姚宫。
“娘娘,德妃刚刚去了一趟玉漱宫,送了劣质的沉木苏合香,听闻将整个玉漱宫熏得乌烟瘴气的,”说话的正是水姚宫那个长得白净的小太监源欢。
“娘娘,之前玉漱宫淑妃掌权,也曾苛待过咱们宫里,如今她失权,咱们是不是也要还以颜色?”
“这宫中真正聪明的人是皇贵妃,”此时贤妃跪在蒲团上,手持犍稚,轻敲木鱼。
“奴才愚钝。”源欢跪在后方,小心说话。
“慕容仪娴重新掌权之后,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让人将各宫用度恢复原状,甚至从自己宫中拿了好些东西送往各宫,姿态做全,人人称赞,”贤妃停止敲击木鱼,却是双掌合十,神情娴静。
“但是她却对玉漱宫之事从未提及,”贤妃似乎嘴角带着讥笑,“本宫说她聪明便是如此,她从未提及,但是后宫众人不管是为了淑妃从前作态,就比如平柳宫那位,还是为了讨好皇贵妃,不得上赶着给玉漱宫难堪吗?”
“她明明没做什么,好名声她担着,而坏事却都是别人坐着,”贤妃猛然睁开眼,“你说她是不是最聪明的?”
“还是娘娘想得周全,只是如今咱们不出手,未央宫会不会以为咱和玉漱宫同气连枝,背后使手段作践咱们?”
“皇上如今忙着安抚前朝,估计是顾及补上淑妃,但未必他日不会想起来,更何况前朝还有左相,皇上必然也不会太过苛责淑妃,咱此时若去,他日皇上想起,慕容仪娴必然会出面权衡,而咱们这些从中作梗之人可一个个逃不了。”
“娘娘的意思是放过淑妃?”源欢有些不解。
“放过?”贤妃似乎冷笑一声,却分明没有听到笑声。
“咱们不出面,底下的那些小主们不是各个都想出头,给她们这个机会岂不是正好?”
淑妃话落,源欢眼睛一亮,“奴才明白,奴才这就去办。”
而源欢退下去之后,贤妃双眸中冷芒划过,却是再次闭上双眸。
也不过一会而之后,寝宫之中便慢慢传出犍稚敲击木鱼的声音,声音低沉,却是那般的悠远。
伴随着房中百年沉香的味道,让人忍不住心静如水……
而有了贤妃的知会,再加上早前德妃亲自前往玉漱宫一趟,淑妃在后宫之中的日子便也更加难过了。
直到深夜,玉漱宫才堪堪静了下来,此时淑妃似乎面如死灰坐在床榻上,双眼无神。
红叶见此担心不已。
“娘娘,咱写信告诉老爷吧,老爷一定舍不得那些人欺负娘娘的,”红叶说道。
听到红叶提起左相姜羽,淑妃似乎才有一些反应,也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。
她几乎是从床上蹦起来的,完全没有平日里半点温婉的影子。
她瞪着眼睛,猛地抓住红叶的手,似乎是从嗓子低挤出来的声音,让人听了不寒而栗,“写,快写,现在就写!”
淑妃如此激烈反应,红叶直接愣住。
而淑妃见红叶没有马上听她吩咐,上手便是直接一巴掌将红叶扇倒在地,“你个贱蹄子,也是想来羞辱本宫吗?”
短短不到一日的羞辱,便是让淑妃到了这般田地。
“没有,奴婢没有,”红叶十分委屈。
“那你为何不听本宫的,不听本宫的话,”淑妃瞪着眼睛怒吼。
红叶的头皮几乎要被淑妃抓破,疼得她眼泪直流。
“奴婢现在就去写,现在就去,”红叶甚至不敢哭出声,生怕将淑妃再次激怒。
闻言,淑妃才松开手,站起身来。
只见她微微抚了一下自己的锦裳,而后轻整发髻,就好像刚才发疯的人并不是她。
而她还是那个以温婉着称的淑妃娘娘。
红叶不敢停留,赶忙退出去。
淑妃不管她,自顾自地做到坐下,纤纤玉手抚上古琴,指尖轻拨,曼妙轻音传来。
而后就见淑妃缓缓开口,那犹如黄莺出谷的声音随即在整个寝宫之中传开……
然而刚出门的红叶听到背后传来的琴声、歌声只觉得毛骨悚然。
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,让她脚下的步伐更快。
必须要将此时尽快告知老爷。
娘娘,娘娘她……
怕是疯了!
淑妃失宠,宫里人都惯会趋炎附势的,红叶是将自己的体己钱都拿出来,才好言让一个小太监将消息传出去。
而此时的未央宫。
“娘娘,玉漱宫宫女红叶让小卓子送信去左相府,如今这信还在小卓子手上,娘娘这信?”桂嬷嬷问道。
“送出去,”皇贵妃漫不经心说道。
“娘娘?”桂嬷嬷有些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