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葛亮这话,差点让华文轩手中酒盏失手掉落。
华文轩看向诸葛亮,慌忙笑道:“诸葛兄这是哪里话,孙策已死多时,怎会在这席间!”
诸葛亮笑着退回位上,笑而不语。
华文轩惊出了一背冷汗,怀揣心事战战兢兢地陪完了整个酒席。
夜色渐深,酒也愈沉,黄承彦与庞德公皆已显露醉意,黄月英见华文轩神色不对,早早地命下人扶两位老爷子回房歇息,这边走到诸葛亮面前,施了一礼,“庞老爷子已是醉了,还请诸葛公子随他一同去偏房歇息一晚,招呼不周还请见谅!”
诸葛亮笑着看向华文轩,“也好!也好!文轩公子不嫌,与在下一同前去,你我以茶作酒再聊数语如何?”
华文轩一愣,笑道:“好,好!”
黄月英见华文轩魂不守舍的样子,也不再做声,示意下人引两人去侧院厢房。
到了厢房中,诸葛亮请华文轩落座,两人面对面端坐,相视不语。
待下人安置好,出了屋子,华文轩问道:“诸葛兄何以会猜子竹便是孙策?”
诸葛亮微微一笑,“家兄诸葛瑾现下居于江东,孔明前些日子方才去省亲,恰巧见得孙策将军与夫人狩猎而归,经愚兄指点,方知乃是孙家的掌事人。今日宴席上,得见夫人,想起那日情形,又见这子竹公子面硬甲,却露出面上的火创伤疤,神色身形与孙策相仿,故而诈之!见文轩公子神色,便知孔明猜中了!”
华文轩吞了一口唾液,笑道:“原来如此,那诸葛兄没有当席点破......”
“亮岂是不懈风情之人!”诸葛亮笑着看向华文轩,“孙伯符既隐姓埋名在此,江东之事无外乎诈死、驱离之计,如今江东声讨曹家不仁,文轩公子身背行刺之名,以孔明所虑,难不成孙策乃是诈死遁世?为情所困?为孽所扰?为君所系?”
华文轩瞠目结舌地看向诸葛亮,暗暗深提了一口气,这诸葛亮果然非比寻常,这是第二个聪慧的让人胆寒的人物,果然天下间能制衡诸葛亮的只有司马懿!
“诸葛兄思维缜密!”华文轩朝着诸葛亮拱了拱,“如此看来,乔夫人的确实不易抛头露面,不然伯符这番心血便是枉费了!”
诸葛亮笑了笑,“无妨,在孔明看来,见得乔夫人之人寥寥,以身形断人身份之法,亦非常理,孙权将军既已昭告天下其兄已死,便是孙策重新站出摇旗呐喊,也是徒劳之法,尚在两可之间。人之生死随声名、随权位,便是他人识得了,又有何用?”
华文轩默然无语,诸葛亮这番话倒也无错。
诸葛亮看向华文轩,“如今天下乱世,正是世间英杰辈出之时,文轩公子身怀异术,却只是依附于曹家,难道无争雄之心?”
华文轩心头一颤,结结巴巴地说道:“有倒是有!只是.......”
诸葛亮抬手止住华文轩的话,笑道:“文轩公子不必再言,为霸者当是心如磐石,意念如炬,争雄夺势之情溢于言表,公子吞吞吐吐模棱两可,想必乃是仍心有余悸!”
华文轩连忙说道:“不!不!文轩只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,又无名臣志士以为辅佐,何德何能可以......”
“才如徐元直,尚且无法满足文轩公子?!”诸葛亮冷笑了一下,“天下英豪或倾慕雄才大略的霸主,或依附于高门大户的世家,或觊觎那些怯懦无能内无可依的庸主,文轩公子以为,你可恃的是哪一点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