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寨中,华文轩望着汝南城门楼外的硝烟出神,心中那股激情早已被今日的惨败冲淡的无影无踪。方才赵云清点前队人马,攻城器具折损过半,兵将折损近三千人。
华文轩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巨大的怀疑,仗到底该怎么打?他回忆起先前参与的几次战斗,细细地品味着,无论是寿春还是官渡,他华文轩似乎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指挥过大队人马,每一次都是身为整场战斗中的一枚棋子,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就好了,更从未参与过攻坚战。
华文轩想起昨日他坚持攻城时,徐庶欲言又止的表情,一股愧疚油然而生。
华文轩正要去寻徐庶,徐庶却自军帐中挑帘出来了,见华文轩一脸郁闷,便笑着走上前来,拱手说道:“胜败乃兵家常事,何况汝南城坚,李典又是曹家名将,要想一战而胜之,未免太小看他了!”
华文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,摸着脑袋上逐渐可以束成一簇的头发,“打战这种事,还是要多听元直兄和元龙兄你们的,攻城这种事,真是硬来不得的!”
徐庶看了看汝南城的方向,“李典乃是久经沙场的老将,凭坚城固守若无胜算,必然早早遁去了。今日我观他应对之策,竟是扎开架势做长期固守的意思,今日我让简雍四下看了,汝南城周边的粮草都已被李典早早收缴了,如此坚壁清野,怕是决意要将我等困于此地了!”
徐庶昂头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色,冷笑了一下,“若无外援之念,凭他城内不足万余的老弱残兵,老道如李典者,也不会如此坚决!必是早有书函报信,援军不日便到,这才有了今日固守之坚决!”
“援军?”华文轩一愣,就算他在兵法上是个小白,也知道久困坚城之下会被内外夹击的风险。
徐庶点了点头,“算着日子,汉帝到许都已有多日了,若是曹丕知晓了我等的行踪,必然一面传令各州郡沿途堵截,一面令大军沿途追击。汝南周边,许都之兵防范河北,未必会轻动,徐州自守之地,更兼元龙被我等侧反,应无大碍,所以追兵若至,必是屯兵任城的臧霸!”
“臧霸?!”华文轩一愣,“臧霸乃是琅琊相,职在青州,何苦远来豫州?”
徐庶讪笑了一声,看向华文轩,“我等之于曹子桓,恰如烫手山芋,处之后快,却又不想烫了自己,臧霸恰好就是那个曹丕并不怜惜的触手,就如取书简做厕筹,岂有每次都换的道理,必然是用一个从一而终!”徐庶笑着看了看华文轩,“这比方虽是不雅,却是极贴切的,可惜臧霸却浑然不觉,只是愚忠而已,若真有朝一日除了我等,他便也是鸟尽弓藏的对象!”
华文轩点了点头,“若是如此,我等久困汝南风险甚大,该当如何?”
徐庶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散去,“李典坐镇汝南实在凶险,我等避无可避,只能破之,不然西进荆州李典必然袭我后路,此去荆州又无旁路可绕,着实头疼!”
华文轩看了看汝南城方向,轻叹了一声,若真如此,那只能迎难而上了。
这一夜,华文轩睡得极为浅薄,满脑子都是攻城之法,什么电视剧、电影上演得都如此简单,全是蒙人的,真打起来,就像士兵们用刀剑一块块地剜那城墙似的,难之又难。
第二日,华文轩分兵两侧,自东西南三门攻城,均分攻城器械,令赵云、关羽各领五千人马攻东西两门,华文轩自引八千人马仍攻南门。
徐庶虽是觉得分兵之策有些轻佻,毕竟攻城器械并不足,本可集中南门连攻十鼓,分散之后东西两门只有四鼓之物,南门虽有六鼓,却要直面李典的中军。但是华文轩坚信此法可以分散李典兵力,让其顾此失彼。
军鼓开檑,华文轩穿上汉献帝给的金丝软甲,身披精铁铠,来到阵前。
从东西两门传来的鼓声渐渐短促,华文轩取来头盔,带在头上,皱紧了眉头盯着城门楼上的李典,咬紧了牙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