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套话人人会说,也人人会听。
只是元载能听得出,高水寒这番话并非客套,他是真的诚心要和自己喝酒的。
只是对方乃是安西节度使家的小郎君,听闻此次入京,更是要充任左龙武军中郎将。
那可是宿守宫廷,圣前当差的好差事。
就算是有作为质子的意思,但未尝不是另一种恩宠的表示。
只要能在圣前,还能当真会差到哪里去。
元载确实是未曾想到,这么一位可以说的上是贵人的人,竟然会对自己这般看重。
他更是客气道:“将军小勃律一战,可是大快人心,让在下好生羡慕,恨不能与将军一并上阵杀敌。”
高水寒客客气气的摇头回敬。
那厢。
王韫秀却是说道:“尽说些没用的,快回府里吧!”
元载回头看了一眼,便立马对着高水寒道:“快快快,喝杯茶,再借今日这番机会,与将军一醉方休!”
高水寒自然无有不允。
他是来做客的,自然是客随主便。
众人鱼贯,跟随在王忠嗣身后踏入王家。
高水寒跟在后头,悄无声息的看了正与王韫丽说着悄悄话的王韫秀。
这女人不是个好相与的!
只是一面之缘,他便已经看清这位的秉性。
和王韫丽相比,这位王家大娘子可是当真不通人情世故,大抵是仗着王忠嗣的威风,对旁人没有多少的好脸色。
不由的,他就想到记载的,王韫秀嫁给元载之后,等待元载权势在手,便以凶戾广为人知。
更是在元载手握权柄后,纵容几个儿子行凶作恶,为祸百姓,不加阻拦。
最后的结果是什么?
元载一朝权势散尽,连带着王韫秀和儿女,统统被处斩。
这时候尚且讲究祸不及家人。
就连李林甫死后,朝廷也不过是因为杨国忠的弹劾,将其子女后人流放,而非是要了性命。
但偏偏是元载一家,竟然是没有一个活口。
只是这些事,高水寒自觉是管不上的。
倒是如今尚未掌权的元载,是可以借着身在长安,好好的交往一番,也未尝不能成为一股助力。
众人入府。
王韫丽则是乘着家中众人围着王忠嗣询问之计,到了高水寒身边。
“阿耶面圣,发生什么了?”
看着美人在畔,楚楚可怜,满脸担忧的模样。
高水寒便一阵心软,轻声安抚道:“你要知道,能被圣人打一顿,远比脑袋落地要上的多。而且,圣人打一顿,很多时候还是可以抵罪的……放心吧,伯父不会有事的。”
君王于朝堂上殴打臣子,往往并非是真的要杀了对方,很多时候往往是为了在朝臣面前做样子,好借机放过对方。
古往今来,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数次。
今天李隆基给王忠嗣放了血,一来定然是因为怒火上头了。
二来嘛,李隆基必定是知道,今日他在宫中和王忠嗣发生的事情,必定会流传出去。
到时候,朝中官员再有弹劾,也要想想王忠嗣已经被皇帝打了一顿的事实。
王韫丽却还是不放心:“当真没有事?”
“你就放心吧!”高水寒打着包票,拍起胸膛:“就算有事,某还在长安,伯父有事,某必定相助!”
王韫丽有些不太相信的眨眨眼睛。
这里是长安城,不是安西,也不是陇右、河西。
这里除了有皇帝,还有权倾朝野的宰相,有数不尽的当朝显贵,手握权柄的大人物。
少女的眼神是藏不住事的。
高水寒一阵吃瘪,不满的瞪眼问道:“你不相信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