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寒郎,你快些。”
“再晚了,孟婆婆的那碗汤就要没了。”
“你快些走啊!”
嘈杂的长安西市里,身着鹅黄浅绿襦裙的王韫丽,裹着件雪白狐裘,在游人络绎不绝的西市街道上蹦跶奔跑着。
高水寒身着一袭暗红圆领袍,披着件玄黑大氅,看着在人群中穿梭的王韫丽,显得有些无奈。
而在他的身后,双手环抱四五个盒子,腰上蹀躞还挂着几个鼓鼓囊囊袋子的尚罗利,却是满脸奔溃的模样。
就算是个工具人,也是有人权的好不好!
只是前头这一男一女,很显然不会给他人权。
眼看着丫头已经跑的越来越快,高水寒只能是加快脚步追赶。
未几。
两人便已穿街过巷,到了西市偏僻却异常热闹的某条小巷之中。
人一入巷子,便是扑鼻而来的香气。
墙角下,一处不大的摊位。
摆放着三张长条桌子,几张凳子。
一块油布,借着院墙撑起。
下面,是一口正在蒸腾着热气的大锅,牛羊肉和几样菜蔬翻滚其中。
一名老妪扎着围裙,手里拿着大勺,从锅里盛起一碗碗的肉汤递给正在摊位前排着队的客人。
客人接了肉汤,走到一旁,从一个框子里取出一张或两张麻饼,就端着碗到了一旁。
老妪的营生很是实在。
汤和肉满满一碗。
客人们,先是吃光了肉,再整张麻饼沾汤,啃食起来。
汤少了,饼缺了。
便将剩余的饼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,整个儿浸泡在碗里。最后囫囵吞枣的灌进肚子里,最后发出一声感叹,打着饱嗝。
王韫丽和高水寒到的时候,排队的人已经很多。
两人只能遵守规矩拍在最后。
因为有美食在前,两人都没有多少交谈的心思。
直到两人面前的客人都饱腹离去,王韫丽和高诗涵,也终于是走到了孟婆婆的摊位前。
“二位客人海涵,老婆子这汤饼近日已经卖完了……”
“二位明日可早些过来。”
已经开始收拾摊位的孟婆子,抬头看着站在面前的一队年轻貌美英俊的男女,带着歉意解释着。
“一碗都没有了吗?”
王韫丽抬着头看向孟婆婆,脸上顿时露出委屈的表情。
可爱的丫头,人人都喜欢。
孟婆子脸上洋溢着笑:“怠慢小娘子了,明日!明日老婆子提前为小娘子留下几大碗的肉汤、麻饼,不收钱。”
王韫丽憋着嘴:“可是今日就想吃的……”
说着,她便已经将脑袋伸到了空空如也的大锅上方。
光洁的大锅,散发着阵阵香味。
王韫丽双目一亮,伸手指着锅里:“看!还有呢!”
锅底,一滩浅的不能再浅的汤渣子,反射着周围的灯光。
高水寒赶忙上前拉住丫头:“两口都不够,别耽误了婆婆收摊回家的时间!”
“不打紧不打紧……”孟婆子赶忙出口劝说,一边倾斜大锅,拿出碗和勺子:“还请小娘子莫要介意,这碗汤,还有这饼啊,不收钱!明日再来,还是不收钱!”
说着,孟婆子就已经将那大锅里仅剩的一两口肉汤盛起,装碗,配着一块饼递到了王韫丽手上。
随后看向旁边的高水寒。
孟婆子面露尴尬:“这位小郎君……要不尝尝老婆子这张麻饼如何?”
说着,便单单递了一张麻饼塞到高水寒手上。
高水寒无奈,看着端着碗握着麻饼的王韫丽,满脸喜悦,只能是无奈接下。
孟婆子正在收拾摊位回家。
王韫丽便端着碗,走到一旁墙角的青砖石条上。
尽管碗里的汤很少,还是按照孟婆子家的吃法,顺序不拉的吃干抹净。
转头,再看向手里还拿着饼的高水寒。
王韫丽伸舌卷走嘴角残留的麻饼渣滓,小声开口询问:“寒郎为何不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