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晏林抬头一看。
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。
这杨非烟说的不过瘾,还开始颐指气使的控诉,“徐公子大病初愈就主祭,现下好容易才闲下来休息,江姑娘却对主祭官咄咄逼人,就这么不把祭神放在眼里吗?”
四处都是人在看戏,甚至有人对江晏林指指点点。
杨非烟好大的本事,今日这不敬天神的名头要是扣上,她江晏林明日就不用出门了!
一旁的晏千乘气愤不已,当即拍桌而起,指着杨非烟警告,“杨非烟,你别欺人太甚!”
杨非烟就是气不过那么多人围着江晏林转。
她就是想让江晏林不好过而已。
可经晏千乘这么一吼,她霎时紧皱眉头,有些不可置信,“晏小公子,我才没有!”
她说的明明是对的!
江晏林明知道徐公子今日是主祭官,还阴阳怪气的对待他,不是对神不敬还能是什么!
可这晏千乘竟然被蒙蔽了双眼,护着江晏林就算了,还反过来说她欺人太甚?
杨非烟被晏千乘瞪得哑然,气的浑身发抖,一旁的乔语兰便柔声安慰她。
反观当事人江晏林,她却在悠哉看戏。
双手抱在胸前,好整以暇的等着杨非烟还能语出什么惊人话。
只是她还没等到杨非烟继续开口呢,却先等来了徐靖怀开口。
许是他不想让诸人太难堪,便主动现身解释道:“杨姑娘想必是误会了,江姑娘并未出言不逊。方才我们只是在互相问候而已。”
此话一出,明眼人便知道他是在给事情找台阶下。
可这位直心眼儿的杨非烟却偏不听。
她一听见徐靖怀说这话,整个人惊的瞪大了眼睛。一时没忍住诧异反问:“徐公子,她把你害得那么惨,你怎么还替她说话?!”
她虽然直白了些,却也有些理。
但众人只当这是徐靖怀心胸宽广不计前嫌而已。
这时乔语兰看了看江晏林,便摇头叹了口气,回头郑重的劝道:“是非公道自在人心,今日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作证,徐公子不必委曲求全。”
她这么一正经劝话,引得旁人以为是江晏林胁迫徐靖怀似的。
眼看着旁观者们窃窃私语愈演愈烈,晏千乘急得直解释也没没人听进去。
江晏林戏也看够了,不想看了。
“杨非烟,我发现你不去卖墨真是亏了。你抹黑人的能耐挺大啊。”
她双手抱胸,笑问道:“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徐公子出言不逊了?你再复述一遍?看看我是不是单纯好心的劝他回家休息?”
没有质问,也没有声嘶力竭的讨伐。
江晏林就这么平和的,轻蔑的笑着反问。
她见杨非烟被问的愣住了,便又看向一旁的乔语兰,轻言细语的笑道:“还有这位姑娘,你都说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,又何必煽风点火?”
她语气轻飘飘的,却直直的压在乔语兰身上。
乔语兰本想反驳回去,可见徐公子竟也一副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。
她心漏了半拍,再看向江晏林时忍不住攥紧拳头。可面上确实泫然欲泣的模样,可怜兮兮,“江姑娘何出此言?小女子本是一片好心,你怎可…怎可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