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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司马正梁撤销了京城中所有告示,一万两就想买宇文家大公子的人头?是个人都觉得这买卖不值当。
既然风波平息,祈翎也无需躲藏。下午便退了房间,来到城北“新兵招募处”,报名,参军。
“姓名。”
“李山。”
“年龄。”
“二十。”
“籍贯。”
“汉州人。”
“汉州人,怎来京州报名?”负责招募入册的中年儒士抬起头来打量祈翎。
“汉州人,怎不能来京州报名?”祈翎反声问道。
中年儒士笑着说:“听说汉州境内报名每人可得十两军饷,京州却只有五两,呵呵……”
不用想,便知道又是宇文商社在背后发光发亮。
一丝骄傲自祈翎内心油然而生,小时候不懂,长大了才明白,自己的父母真是伟大极了。
祈翎笑道:“保家卫国,不需银钱。”
中年儒士欣慰地点了点头,低头继续书写:“看你的手上有刀茧,是练家子?”
祈翎说道:“三脚猫功夫,不值得一提。”
“婚配否?”
“两袖清风。”
“好。”
中年儒士记载完毕,从腰间钱袋儿里取出一锭银子丢给祈翎。
掂量掂量,竟有十两之重。
“不是五两么?你给我十两?”祈翎差异。
中年儒士笑道:“新兵只有五两,但你是练家子,可以作为伍长,管十个新兵,便多给你五两。”
祈翎道一句“多谢”,将银两收入囊中。
儒士又介绍起相关事宜:
“你的姓名已登记入册,可先在城墙下坐着休息,等你的队伍凑齐了,自会有兵卒带你们去休息点;
此去凉州路途遥远,前线的战事焦灼,因此,出征的时间可能会提前,若新兵凑过五千,便会即刻调往凉州;
凉州是贫寒之地,不过你可以放心,伙食裘衣管保管暖,唯一的缺陷就是没有女人……呵呵,方才你说你尚未婚配,那这十两军饷,今晚你可以好好利用一番;
京州的新兵会被发往东凉州的仓幽城,在那里会对你们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新兵训练,然后根据能力与表现分配军职,发放战甲。”
中年儒士捋了捋青须,笑道:“最后,咱们来算算日子,一个月行军,一个月训练,也就是两个月,大概在十二月初六的样子,那时的凉州已大雪纷飞,而你或许也已在沙场浴血奋战了,呵呵呵……”
祈翎笑着点了点头,也没有说话,转身便往城墙下走去。
城墙下坐着四个男人,年龄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,清一色的粗布衣衫,应该是些清贫人家。
祈翎人长得俊,气质也不似凡人,刚一走过去,几人便主动让了位置,并眼巴巴得看着祈翎,也不说话。
能主动来参军的男儿郎,别的不说,至少有一颗保家卫国的责任心。
祈翎扪着胸口,笑着对那四个人说:“我是你们的伍长,叫做李山,在新兵期间,你们就跟着我了……现在,各自报个姓名,以后也好叫得上口。”
一个胖胖,憨憨的年轻人率先起身,笑着冲祈翎介绍自己:“我叫张二牛,家主北边的铁托村。”
“我叫王九斤。我娘生我下来的时候,有九斤那么重。”接着,一个骨瘦如柴的黑脸小个子龇着大黄牙笑道。
“我就阿宽,是个打更的,偶尔也去茶馆儿里说说评书,嘿嘿……”阿宽是四人中年龄最大的,穿着也是最体面的,留着稀拉拉的胡茬儿,一张圆脸很是喜庆。
“我叫罗斗斗,今年十六岁,父母早亡,孤儿一个,你别看我瘦小,我力气可大着呢,以后还望李大哥多多关照哇!”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少年,眼珠子像那算盘上的玉珠儿,明亮又灵动,倒是个可爱的少年郎。
祈翎还在这个罗斗斗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灵气波动。他应该是个身怀灵根的修仙胚子,只可惜资质差了些,没被宗派道门接引上去。他若是能上山修炼,大概也能像银怜那般光彩亮丽。
祈翎挨着四个人坐下,又笑着问:“不妨再说说你们为何参军?”
张二牛拉着王九斤说:“咱俩是同一个村儿,同一辈分的,我不甘一辈子打铁,他也不甘一辈子替人挖坟,正好遇上国家有难,男子汉就该挺声而出,报效国家的同时也建功立业嘛,呵呵呵……”
阿宽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,笑道:“我老是说别人的英雄事迹,这久了,自己也想逞一回英雄,为国捐躯,不求马革裹尸,只求死而无憾!我这碌碌的人生啊,若能上沙场潇洒走一遭,值了。”
罗斗斗捂着自己的肚子,憨笑道:“……我嘛,就比较没出息了,听说军队管吃管住管保管暖,就去了呗。反正寒冬来了,上场杀敌战死,总比在寒风中冻死来得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