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料李慕婉却问:“云梦泽,海外三仙岛,凌虚道宗,碧云宫……这么多修士,你为何偏偏选中我?”
这是不是一种心理博弈呢?
祈翎隐隐有些生气了:“你这娘们儿,总是改不掉罗里吧嗦的坏毛病,做决定就就要当机立断,你留不留在我身边,一句话走到头。”
李慕婉想了很久,只回答了几个字:“考虑考虑。”
“好,如果你决定跟着我混,那就必须要做到一点,”祈翎顿了顿,变作一副严谨的模样:“因为骑兵团中全是男人,所以我也希望你作男儿打扮。反正女扮男装对于你而言易如反掌。”
李慕婉“呵呵”一笑,面若桃花阵阵开,“怎么?你是觉得我太过美丽,会招来许多男人的青睐?”
祈翎索性点头道:“是的,你太漂亮了,若在军营里走一遭,没准儿将军会判你个‘扰乱军心’之罪。”
李慕婉不胜赞美,捧着脸颊笑得更灿烂了:“唉,我可真没办法了,原来长得漂亮也是一种罪啊……”
祈翎叹出一口热气,漂亮若有罪,可又会祸害谁呢?他总有一种感觉会是自己,他可不是受虐狂。
“对了,凌虚金丹以上的修士几乎倾巢而出,那为何伽门这么险要的关口却只有你们五人镇守?”
李慕婉说道:“本来是有六人的,四位元婴修士,两位金丹修士。算起来投入的人力已是不小了。”
“陨落了一人?是谁?”祈翎又问。
李慕婉看着祈翎说:“你的仇人,正阳峰主,王正阳。”
“嘿!哈!可喜可贺!这个老畜生王八蛋,果然得到报应了!”
祈翎拍手叫好,这会儿要是有个锣鼓什么的,他非得敲敲打打庆祝一番。
李慕婉狠狠地砸了祈翎一拳,呵道:“他人都死了,你嘴下就不能积点德?王峰主虽平时心高气傲,但面对魔修时丝毫不畏,若不是他身陨自爆,使得一众魔修受伤,凭我们五人根本坚持不了那么久。”
“呵……我用脚趾头都猜得到,定是这老王——”
“嗯——?!”
李慕婉一瞪眼,祈翎赶忙改口:“……老王正阳轻视敌人,才被魔修杀死。我早就预言过,他这种人迟早会死在自己手里。”
李慕婉惋惜道:“不管怎么样,王峰主都是抗战的英雄……元婴修士啊,那可是几百年上千年才能修来的等阶,就这么逝了,谁会甘心呢?”
祈翎平淡道:“这是他的宿命。”
“你这么个身怀逆骨的人,竟还相信宿命。”李慕婉却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祈翎仍是那般平静:“与其说是宿命,不如说是使命。我只是相信,每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,都是带着某种使命来的,或平平淡淡,或轰轰烈烈。”
李慕婉的目色又复杂了几分,疑惑,惊讶,尊敬,崇拜,“瞧你的模样也不过二十岁出头,可有时候说的话却老成的像是几千岁。”
她当然不知,祈翎虽相貌年轻,可体内的魂儿却有近万年的沉淀。一个人最重要的不就是自己的魂儿么?魂儿正,根儿才正!
“啊呀……我们站在风雪最大的河岸口,没羞没躁地畅谈着大道理,像不像两个脑子缺根弦儿的傻子?走走走,回去烫酒喝——”
祈翎刚要带着李慕婉离开,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带着训斥的问候:
“哦?你是谁带的兵,竟敢在军营里大谈饮酒?”
祈翎回头一瞧,见营口走出个身穿黄金甲,头戴红缨冠的高大男子,是个将领,年纪也才二十出头。
二十岁就当将军,要么战绩卓越,要么后台很硬。敲着年轻将领趾高气扬的模样,八成是后一种可能了。
大燕文武官员争权夺势,不仅仅只局限于朝堂,在边关凉州同样也有势力均分。除呼延龙魁,刘光觥这一批真正保家卫国的大将军之外,还有许多“混日子”的崴脚货,他们有兵权却无谋略,只是朝堂政党安树立在军队中的一面旗帜。
再等那金甲将军走近些,祈翎瞧清楚了他的模样,眉头不由一紧,这人他好似在哪里见过……
“他怎么来了?”李慕婉沉下脸色。
“他是谁?”祈翎问道。
“司马威。京州司马家的第八子,伽门关的准将军,厚颜无耻的家伙……”李慕婉低声厌恶。
“噢……”
经李慕婉这么一说,祈翎恍然找到了记忆,记得那日在割鹿台,司马家族也有一席之地,除了领头的司马正梁之外,还有他几个胞弟也在场,眼前这个司马威便是其中之一。
怪不得这么熟悉,原来还与他是仇家。
林深南曾经在信条上说:“伽门关有惊喜”,司马威算不算惊喜?祈翎暗自摇头,司马威顶多算是一坨牛粪,真正的惊喜是身旁这一朵鲜花……
鲜花岂能插在牛粪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