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慎言、傅慎言.....”我挣扎着,并不愿意就这么离开。
他说的对,从前顾翰的确用了很多手段,可现在,人真真切切的躺在病床上,呼吸随时都会停止,谁又能做得了假?
对一个陌生的孩子,我们尚且有怜悯之心,不遗余力的给他一个新的未来,对顾翰,垂死之人,真的能无动于衷吗?”
傅慎言正在气头上,完全听不进去我的,抱着我的手力气一刻都没松懈过,只是在等电梯的时候,凛冽的视线又再一次看向走廊里的拾简母子。
“你记住,顾翰对小姝有恩,却也对我们-家包藏过祸心,恩怨相抵,我们不欠他的,日后再找上门,吃亏的是你们。”
“叮——”
电梯门在这时打开,傅慎言几乎将我整个人提起,拎进了电梯。
直到电梯开始下行,傅慎言才终于松开束缚我的手,输了口气,往旁边站远了些。
嫉妒的人没有理智,更何况我在顾翰身上的确吃过不少骨头,傅慎言这么做无可厚非。
可我实在无法忍受良心的拷问,冷漠的装作不知道顾翰将死的消息。
靠着电梯扶手,我在想,或许有两全的办法,既能避开傅慎言的视线,又能给顾翰带去一点希望。
“断了你的念想。”
傅慎言的声音就像幽灵,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我的思想大海。
心思被拆穿,有些窘迫,咬着唇辩解,“我什么都没想,你别血口喷人。”
傅慎言双眸微眯,一副早已将我看透的了然神色,“你转身看看身后。”
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去,身后空无一人,看见的只有光滑能够映照出人脸的电梯墙面。
“看什么?”我一头雾水。
“看看你自己。”傅慎言走过来,和我肩并肩站着,“你始终觉得,在顾翰的事情上,冲动不理智的人是我,现在你好好看看自己,在这个人身,上,你有哪一次没有心软过?”
他的语气很平静,真正像个旁观者,可每-句都像是神明的指示,让我有醍醐灌顶的意外。
的确,一直以来似乎都是我弄错了
顾翰和陆欣然没有什么两样,若我能像现在傅慎言对待陆欣然的态度一样,置之不理,冷眼旁观,傅慎言自然不必担心这许多。
但我一次又一次,活在失去第一个孩子,顾翰拯救了我的回忆里,重蹈覆辙。
埋怨傅慎言对陆欣然偏袒的我,又何学是一直生活在迷雾里,看不清自己?
当局者迷,原来换做谁都逃不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