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走到另外一边的沙发坐下,绷着脸,按照有起床气的脾性,没打算给他好脸色。
慕容谨闻言没什么反应,只是将电脑放到桌上,一手撑着沙发扶手,半倚在沙发上,吩咐道,“去把衣服换上,陪我去个地方。”
“不去。”一叫就走,那我岂不是太没脾气了。
慕容谨也不恼,起身走向浴室,站在洗手台前,一边整理仪容,一边慢悠悠的说道,“刚从姓邢的女人那儿接手的场子,还以为你会感兴趣。”
“你要带我去巡场?”我没出息的把头转了过去,得不到电脑里的数据,拿个安慰奖好像也不错。
不过巡场这种事,和做生意的时候视察差不多,带的都是最亲近的人,看样子我在没慕容谨心里的位置又上了一个台阶。
一想,也不等慕容谨接话,我便起身进了卧室,拿起床上的衣服,钻进被子里迅速换装。
慕容谨的卧室是开放式的布置,客厅和卧室之间只有一道门框,没有其他的遮挡。
换好衣服从被子里钻出来,头顶早成了鸡窝,只好盯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,打算到浴室去和慕容谨抢镜子。
幸运的是,我出去的时候慕容谨已经安然的坐在沙发上等,省去了一场小摩擦。
一切准备就绪,坐上慕容谨的车,在一天一夜的停留之后,终于离开这荒无人烟的地界。
慕容谨并没有将电脑带上,也就是说只要有人闯进去,完全有可能拿到里面的数据,可惜的是我没有手机,无法通知任何人,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机会白白丢失。
电视上,慕容谨所说的“场子”,一定是在灯红酒绿的声色场所,接着晃眼的灯光和嘈杂的声乐做掩饰,暗地里进行交易。
但当他把车开进一处破败的村落,我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见识浅薄了。
村子不大,进村的路只有一条,勉强能容下慕容谨庞大的车身,但羊肠小道却是四通八达,隔几步路又会出现一个巷子,衣着朴素的孩子在其中嬉闹,三两下就没有了踪影。
岁数大一些的孩子会追着车一路不停,大抵是村子里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的豪车出入。
一直到车子开不进去,慕容谨才下车,带着我一块步行进入。
没多久,就进了一间简易搭起的木棚,里面的人多且杂,有卖“货”的,有运“货”的,无一例外,全都穿着破旧,给人的感觉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。
慕容谨的反应和我相差无几,闻到村民身上散发的体味时,不加掩饰的拿起口袋巾捂住了口鼻,皱着眉头烦躁的说,“也许我应该早点来拯救这里。”
他自认为他的工厂是最完美的艺术品,将贩毒当成艺术。
“慕容先生。”对着我们打招呼的西装男,应该是这唯一直属于慕容谨的手下。
慕容谨的眉头还是紧紧蹙着,浑身都充满了对这个平民区的不适。
西装男这时开始解释交易的过程。
“这里是整个村子散货的集中点,负责对接的是本村村长,其他村民负责根据下单需求运货,村子里错综复杂,买咱们货的人有村民接应,可以很快脱身,一旦有条子上门,或者抓住任何一个村民的把柄,全体村民会出面阻止,要想在村里抓人,除非将整个村子连根拔起。”
不得不说,邢菲这一招牵一发动全身,的确别出心裁,正好利用了法不责众,刁民难管这两点,就算事发,在这种地方,执法也有相当大的难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