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店村的井台聚满了人,都是村里的『妇』女和孩子,趁着过年前几天出了大太阳,把家里的衣服被单拿出来洗洗涮涮。
秦岭也在其中,蹲在一个木盆前面,费力地搓着被单,被单吸足了水变得异常沉重。
旁边的几个『妇』女手脚麻利,手里的衣服连洗带搓,嘴上还有空嘲笑几个女知青,说是城里娃娃没吃过苦,不会干活,以后怕是不好嫁人。
这些『妇』女倒是没什么坏心眼,只是长舌惯了,几个女知青毕竟年纪不大,没见识过这些老娘们儿的嘴皮子,都有些臊得慌,像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误。
秦岭倒是没有受这些『妇』女的碎嘴子影响,可还是觉得这些人叽叽喳喳厌得很。
她眼睛随意往旁边瞟了一下,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看着她笑。她以为自己看错了,眨了眨眼睛,定睛看去,果然是那个无赖的家伙。
钟跃民在旁边占了一会儿,几个『妇』女的话听得清清楚楚。
他自来熟地蹲在秦岭面前,拎起被单洗了起来,对那些『妇』女说道:“咱们城里面啊,都是男人洗衣服做饭,哪有女人干活儿的!?”
“瞎说!”一个包着藏蓝『色』头巾的『妇』女反驳道,“这天底下哪有大老爷们儿洗衣做饭的?”
“就是!这女人不干这些活儿,那男人讨婆姨干啥咧?”另一个『妇』女也驳斥道。
钟跃民笑着道:“婆姨讨回家当然是用来疼的,啥样的男人忍心让自己婆姨天天洗衣做饭,变成像您这样的黄脸婆?”
那俩说话的『妇』女顿时气得脸都黑了,收拾了东西走了,几个女知青都忍不住笑了出来,秦岭也抿着嘴笑。
“你是谁啊?”蹲在秦岭旁边的女知青好奇地问道。
钟跃民给被单抹上肥皂,看了秦岭一眼,回答道:“我叫钟跃民,是秦岭男朋友。”
“啊?”女知青们皆哗然,都惊讶地看着秦岭和钟跃民。
问话的女知青道:“秦岭,他说的是真的吗?”
“他说的是真的,他就是我的男朋友。”秦岭白了钟跃民一眼,大大方方地承认道。
钟跃民刚才的男人干活论,赢得了女知青们的好感,大家都对他是秦岭男朋友这件事乐见其成。
“秦岭,你男朋友太厉害了,可帮我们出了口恶气,那群长舌『妇』太讨人嫌了!”一个女知青道。
蹲在旁边的女知青道:“太羡慕你了,秦岭,你男朋友还帮你洗被单呢!”
“爱红,你怕不是思春了吧!”另一个女知青嘲笑道。
“海燕,你难道不想找个男朋友帮你洗衣服?”叫爱红的女知青反问道。
“咱们哪有这种好命啊,要是找个男朋友,恐怕我还要洗两个人的衣服呢。”海燕道。
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哄笑,都觉得她说的有道理。
海燕继续道:“秦岭,你可把咱们害苦了,你男朋友这么好,我们哪儿去找比得上的啊?”
“你们知青点儿不是有三个男的吗?”钟跃民问道。
“你可别提他们了,三个大男人,天天和咱们女生提什么公平!”海燕吐槽道。
这下可引起了女知青们的集体声讨。
“做饭要轮流,扫地要轮流,这也就算了,可是连打水也要公平,咱们女生力气小,半天都提不起一桶水!”有人谴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