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这些书都给我吧。”钟跃民道。
“你拿去干嘛?”张金老乡有些警惕地看着钟跃民,“学校不准这些书在同学之间流传啊,你可别害我!”
“放心吧,我隔壁邻居是个小脚老太太,他经常问我要书拿去做鞋样子,可我从来都不读书的人,家里怎么可能有书呢?”钟跃民随口编瞎话,“我拿这些书就是给她的。”
“那行,你就随便拿几本吧。”
“好,我就替我们家邻居老太太谢谢您!”钟跃民笑着道,“对了,其他不要的书,你准备卖给谁啊?”
“废品站,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来上门收,不然这么多书,要把我累惨了不可!”张金老乡看着半个仓库的书,犯愁道。
钟跃民眼珠子一转,“哎,我们家胡同口有个废品站,他们有三轮车,跟我也挺熟,我让他们来收?”
“那敢情好,要是有三轮车,装两次就全都弄走了!”张金老乡高兴道。
“对对。”钟跃民笑着附和道,“不过这么多书,哪些能卖哪些不能卖,学校图书馆有个说法吗?”
“图书馆领导之前来看过了,这些大部分都是要处理掉的,我到时候给他写个留下来的书的书单子就行。”
钟跃民道:“这容易啊!要不你先回去休息?我们三个帮你弄,到时候把书卖了,把钱给你不就行了。”
“这样能行?那你们要什么啊?”张金老乡有些不敢相信还有这种好事儿。
“我们到时候一人挑几本书就行!”
“那敢情好!”张金老乡高兴地应道,“那我就先回去了?”
“你先回吧,明天你来一看,这些书肯定都处理的妥妥的。”钟跃民承诺道。
“好。”张金老乡走到门口,突然有回头,“那······那个卖书的钱怎么算?”
“你平时卖多少啊?”
“一斤书一厘五,不知道量大能不能稍微贵一点儿?”
钟跃民道:“我去和他们谈,两厘怎么样?”
“两厘?能谈的下来吗?”
“你放心吧,要是谈不下来,我补给你!”钟跃民拍着胸脯道。
“不用,不用,其实这个卖书的钱,老师说好了给我的,我指望着赚点外快,打打牙祭呢!”张金老乡有些不好意思,“你们能谈下来多少就是多少,张金是我老乡,我肯定信得过你们!”
“大鲁,放心吧,我们办事儿肯定靠谱!”张金拍着他肩膀道。
“行,这里就交给你们了,我先回去了。”
······
等张金老乡大鲁走了,刘国强和张金才有些疑惑地看着钟跃民:“没事儿接这么个苦差事干嘛?”
“你们以后就知道了!”钟跃民意味声长道,然后就冲出门外,“你们随便找几本书出来,其他书全都打包好,等我回来!”
话音未落,钟跃民就不见了人影。
钟跃民去哪儿了呢?他冲到了老师办公室,幸亏辅导员解梅还在。
“钟跃民?你从哪儿来?跑的这么气喘吁吁的?”解梅正在备课,被冲进来的钟跃民吓了一跳。
“老师,有点急事,能不能借个电话用用?”
“什么事儿啊?这么急?”
“十万火急!”钟跃民道。
“可办公室里只有一台电话,还被锁着呢!”解梅有些为难道。
“锁着?”钟跃民一愣,“电话就是用来打的,锁着干什么?”
“这个电话专门有人管,他怕自己下班了,电话就谁都可以用了,挑战了他的威信。”解梅道。
“嗨,还真是把一丁点儿的权利都用到了极致啊!”钟跃民都被气笑了,“那管电话的人呢?”
“早就走了!”
“我曹,这破事儿!”钟跃民骂了一句,准备找其他地方的电话。
钟跃民还没有出门,就被解梅叫住了,“跃民,等等!”
“老师,还有事儿吗?”
“你真的很着急吗?”
“真的着急!”钟跃民回答道。
解梅犹豫了一下,然后就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筷子,“你跟我来。”
钟跃民不知道解梅要干嘛,但是还是跟着她去了值班室。
一进门,钟跃民就看见桌上有一个木头匣子,里面装着电话。
钟跃民研究了一下发现,这个电话只能接,不能打。这个木头匣子正好把电话拨号盘锁起来,没有钥匙任谁都没办法拨号。
“让我来。”解梅拿过钟跃民手里的木头匣子,将筷子伸进匣子里面,试探了两下,就找准了位置,把电话拨了出去。
看她熟练地程度,钟跃民猜测她平时没有少干这事儿。
见钟跃民一直盯着自己,解梅脸上有些发烫,她把话筒塞给钟跃民,“电话通了,赶紧说话。”
钟跃民接过电话,放到耳边,那头是北京电话局的接线员,“同志,你要接哪里?”
“哦,帮我接华北铁路局家属大院儿。”
接线员道:“好的,稍等一下。”
接着就听到各种嘈杂的电波的声音,等了有本分钟,“同志,这里是铁路局,请问要哪里电话?”
“家属院儿四单元电话,让三楼的钱胖子接电话。”
“同志,请不要说外号。”
“钱胖子就是大名,你让那边接电话的大妈叫钱胖子,肯定有人应!”钟跃民道。
“那······”对面接线员迟疑了一下,“同志请稍等,”
······
过了更长的一段时间,铁路局家属院儿的大妈接了电话,她已经知道让喊钱胖子接电话了,跟钟跃民也不废话,接通之后,钟跃民就听见开门的声音,紧接着就是一声狮子吼,“三两二钱胖子接电话了!有人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