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母的住处,郑忽正在和管老夫人聊着家常,管仲和鲍叔牙小心恭敬的作陪。
“这几日天气凉了,老夫人应多加些衣服才是,长葛比不得临淄,这秋冬两季更比临淄还要凉些。”
“世子有心了,老『妇』不过一山野鄙陋之人,何烦世子记挂,世子切勿以老『妇』之故而耽搁了大事了,不然,老『妇』真是万死难赎其罪啊!”
管老夫人自然知道郑忽有什么目的,但是或许是被郑忽的真诚感动了,又或许是自从管家破落之后就再也没有受到这样的尊重,管老夫人每次看着郑忽的时候,总是眼角微微上扬,因『操』劳而早生的鱼尾纹挤在一起却又沟壑分明,一副慈祥的模样,显然是将郑忽当成了自家晚辈来看待。
“老夫人太客气了,忽不过一闲散公子,能有何大事?老夫人长者,能驾临寒舍,此忽之幸也,忽怎可舍本而逐末。”
好话谁都爱听,管老夫人听郑忽这么说,脸都乐成了一朵花,但是嘴上却仍谦虚着:“老『妇』当不得世子之赞!”
说到底,管老夫人毕竟是女『性』,虽然早年为了抚养管仲成人受了不少苦,但还是存在女『性』的通病——过于感『性』,再加上心中不乏迫切的希望管仲能重振门楣,见郑忽又如此厚待她们母子,所以,很容易就着了郑忽的道。
但是,管仲就不一样了,十三四岁的时候为了能给管老夫人分忧,走南闯北,各式各样的人都见过,自然不可能被郑忽的两句好话唬住。
“仲听人言,世子复长葛之民,令世世无所与,可有此事?”
郑忽的免税政策,早已传遍长葛,甚至连宫室之中的下人也在谈论这件事,管仲岂有不知之理。
“然也,吾见吾治下之民常辛劳一载,却无一岁可食之粮,故而悯之,损其赋税以益之。”
郑忽也不知道管仲为什么会这么问,难道是被自己的善举给感动了,郑忽心想。
郑忽想的确实没错,刚开始管仲只是单纯因为郑忽对管老夫人的礼遇而心存感激,至于是否要效忠郑忽,在两可之间。现在突然听闻郑忽在全食邑内实行免税政策,心中虽然感到震撼,却坚定了要效忠郑忽的决心。
这并不奇怪,在这个时代,君择臣,臣亦择君,若郑忽没有显『露』出爱民的一面,或者没有管仲认为的明主之姿,管仲就是拍拍屁股走人,郑忽也得陪着笑脸,而且还得奉送盘缠,要不然,就真的是坏事传千里,郑忽不尊重人才的名声立马就可能传遍列国,以后就很难再有人才愿意为郑忽效力了。
像后来的战国四君子,哪一位家里的食客没有吃白食的,水至清则无鱼嘛,他们要的不过是仁而爱人的名声,只要有了这个名声早晚会有有能耐的人前来投效,燕召王的千金买马骨就是典型的例子。
不过还好,郑忽终究没有让管仲失望,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,管仲认为,郑忽或许还存在着一些小『毛』病,但是大德不亏,是可以效忠的对象,所以这才有了管仲此时的问话。
“世子既已免长葛之赋税,然岁入五千之事可有筹划,仲虽不才,亦愿效犬马之劳”说完拉着鲍叔牙跪在郑忽面前。
鲍叔牙本不欲出仕,无奈好基友管仲从昨天开始就劝自己,此刻也只能不情不愿的跪在郑忽面前,算是将君臣的名分定下。
郑忽赶紧起身,上前两步将管鲍扶起道:“能得二位之助,忽求之不得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