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剿匪、种小麦这两件事关系到民众的身家『性』命,郑忽若不能以雷霆之势迅速确定下来,长葛民众或许会因为对郑忽心怀感恩而答应下来,但是扯皮之事绝对是避无可避。
无它,郑忽体恤民众的形象会让人认为世子比较好说话,大不了大家舍着老脸一哭二闹三上吊,世子心软,肯定会妥协的。
感受着宴会上略显僵硬的气氛,郑忽举起案上的酒樽带着春风化雨般的笑容,向众人示意道:“诸位长者能驾临此地,小子之幸也,这第一樽酒,祝在坐的诸位长者寿!”
说完,一饮而尽,在坐的老人见状,也不好再端着架势,苦着脸举起酒樽,勉勉强强的回了句“岂敢劳世子记挂!”
郑忽用眼睛扫了一圈,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,暗道:“果如商君所言啊!民不可与虑始,而可与乐成。若是剿匪之后民再无劫掠之患,来年小麦丰收赚得暴利,估计这些人又会是另一个模样吧!”
想想商君变法之初,国都数千人言新法不便,后来法令被强行贯彻下去后,那些说不便的人尝到新法的甜头之后,又跑过来说新法便。商君认为这些都是“『乱』化之民”,将他们强迁到边境守边,后来再也没人敢议论新法。
商君的这种粗暴的处理方式确实有利于威权的树立,但是郑忽肯定不会用,一来长葛只是个食邑,比不得一个国家,二来郑忽想树立的是一种跟在我后面一定会有肉吃的形象,让民众形成条件发『射』,这样不但有利于收拢人心,树立威权,而且以后不管郑忽做什么,都能够得到民众的支持。当然,这不可能通过一件事就能实现,它需要连续不断的刺激。
“一切就从剿匪和种植小麦开始吧!”
郑忽心中虽做此想,却不动声『色』的再次举起了酒樽,毕竟,打了个巴掌,肯定要给个甜枣吃嘛!
“小子固知诸位长者为剿匪和种麦之事忧心,然小子身为长葛封君,安能见我之子民受盗贼宰割,此犹剜我心头之肉也!与其千日防贼,不如一朝扫灭。”
话未说完,便引得陈仲等少数老士卒和一些年轻人的叫好声,而更多的人则是面带愁苦之『色』。
对此,郑忽也能理解,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远见,更多的人追求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生活,也许平常会发生私斗,但是这种窝里横跟剿匪、打仗完全不是一个『性』质。
所以,更多的年轻人对战争的行为都是能避则避,实在避不过去才勉强上阵,而一些老人、老士卒,由于年纪大了,心也软了,实在是见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间惨剧。
但是这不能成为纵容匪盗猖獗的原因。
见偶尔的叫好声渐歇,郑忽接着道:“至于种麦之事,诸位亦毋需担忧,只要按所授之法,必可保地力不失,吾亦会出耕具助各位耕种,来年小麦丰收之时,吾以高于市价两成向诸位求购,诸位可还有疑虑?”
郑忽的话虽然说的好听,但仍然不能打消众人的疑虑,就连那些支持剿匪的人对此事也颇为冷淡。
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,未知的恐惧常常令人止步不前,安于现状。
郑忽对此也没好办法,只能用威权来压了,抬起头把酒樽中的酒灌入腹中,猛得将酒樽扣在案上。
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“诸位可有异议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