仇看着尉三怀抱那头白鹿幼崽,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妙,原本稳『操』胜券的局势,而今却要平添不小的周折。
“季这厮的运气也太好了些吧!”仇暗暗腹诽道。
而季则高傲的睥睨的仇一眼,那意思仿佛是刚才仇挑衅的回应,就差没说“怎么样,是谁应该认输啊?”
当郑忽将那头白鹿幼崽抱到怀里,所有人单膝跪在地上,祝贺道:“恭贺主上得此祥瑞!”
这么祝贺其实是有点犯忌讳的,毕竟郑忽他老爹还活着呢,若是郑忽得祥瑞那又将他老爹置于何地,这是不是代表着他郑忽比他老爹更受上天庇佑。
俟一想到这,那就要坏事。
也多亏郑忽现在心里的条条道道比较多,反应过来立刻道:“天降祥瑞于邢山,非褒我也,实乃贺我郑国有明主在位,必将大兴!”
郑忽也不好驳斥一群人刚才的话,一群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哪有他心中这么多弯弯绕。
而且他现在也挺高兴的,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相信祥瑞这种事,而是这种东西所代表的政治意义。
想想秦国搞了只野鸡都能被人炒作成将要称霸的预兆,郑忽手里的这只白鹿总不会比一只野鸡差吧!
加上又是一只幼崽,这不和郑国此时的处境正好切合吗?
多好的炒作素材啊,郑忽心中美滋滋!
“必将大兴,必将大兴!”听完郑忽的解释,一群人可谓是群情激奋。
郑忽自然不会拂了众人的意,等到一群人将情绪都宣泄的差不多了,他这才示意众人安静。
“有功者则赏,有罪必诛,此圣王之所以治军也,我虽位卑识鄙,亦愿效之,季!”
“卑下在!”季极为严肃的从人群中出列。
“天赐我郑国祥瑞于邢山,你率众不辞辛劳,力保之功不可谓不大,欲得何赏赐汝可尽言之,我无有不许之理!”
郑忽的这一句话就将季获祥瑞之功,变成了力保之功,这也是应有之义,既是天降祥瑞,又怎能是你一个下士可获得的,分明是祥瑞在等着你,然后让你将它送到世人面前。
郑忽这样说自然不会有人提反对意见,此时的人笃信天命之说,像这种带有天命『色』彩的东西从来只会降临在有国之人的身上,平民小贵族能占点光已经是天赐之恩,即便是陈胜吴广生在此时也只有徒呼奈何的份!
而且来说,郑忽开的这个价码不可谓不大,但其实郑忽也是没办法,祥瑞这个东西也就他不信,其他人基本上都是笃信此道,不厚赏不足以抚慰人心。
郑忽的话音刚落,仇后面的一群青壮或多或少的脸上都带着点嫉妒之『色』,就连仇的脸『色』都有些不自然。
反观季身后的一群青壮,人人脸上带着喜『色』,郑忽厚赏仇是对他们这群人的肯定,他们这些人自然也能从中分润一些赏赐,这是必然的!
季倒是识趣,知道这种带点天命『色』彩功劳是不能贪的,贪的越多不但会遭人嫉妒,而且还可能死的越快,只有抱紧郑忽的大腿才是正理。
“主上厚恩,卑下惶恐,然诚如主上之言,此乃天赐祥瑞于郑国,卑下只是出些微末小力,实当不得主上如此厚赏,还请主上收回成命!”
果然,此言一出,尽皆哗然,仇身后的青壮在惊讶之余,嫉妒之『色』稍去,就连仇也有点不理解,而季身后的青壮则是没有了方才的兴奋,颇有些疑『惑』的看着季的背影。
而季对这一切浑不在意,他知道得祥瑞看起来是泼天之功,但是也是暗藏着危险的,没看到仇身后的一群人在郑忽开出价码之后『露』出的嫉妒之『色』吗,庶人尚且如此,若是将祥瑞送到朝中,即便是打着郑忽的名义,难保他不会进入一些人的眼中,现在他有郑忽护着或许没什么事,但是未来郑忽上位之后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