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晃三天过去了,郑忽在齐国宫室内也算是暂时安定了下来。
婚姻之事还轮不到他『操』心,一切在两国国君的商议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。
诸儿在将郑忽安顿下来之后,除了宴饮时没将郑忽这个人给忘记,其他时候,仿佛郑忽这个人不存在一般。
这当然是诸儿有意为之,郑忽对此也不得不在心里感谢他这位舅兄的贴心之举。
因为诸儿的这一走,把冒充小正太的二位美女给送了过来。
在这三天里,这二位美女在郑忽这里基本上或待上半天,或待上一整天。
郑忽已经见怪不怪了!
对于二女的身份,郑忽已经彻底搞明白了,但是却没有拆穿,全当不知道。
谈话时偶有的调笑之言,在使两女手足无措的同时,也将三人的关系迅速拉进。
宣姜和文姜也隐隐感觉到郑忽或许已经察觉到了她们的身份,只是不说罢了!
郑忽既然不说,她们自然也不会主动挑明。
在这三天里,宣姜完全是被抓了壮丁。
要不然,她怎么可能一连三天都跑到郑忽这里来。
作为一个即将就要出阁的姑娘,正常情况下,哪有这么多时间来消遣。
更别谈,婚前偷偷跑去见一名男『性』,这传出去,事情可就要闹大了!
但她实在拗不过文姜的软磨硬泡。
她现在挺后悔为什么要蛊『惑』文姜来见郑忽。
其实,当初她自己也是好奇心作祟。
还好,再有两天,她就要出阁,终于可以摆脱文姜这个小魔星了。
这当然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,不过,今天她确实是来告别的。
“今日此来,吾乃为向子忽告别而来!”
聊了片刻,宣姜直接将话挑明。
文姜闻而默然,因为宣姜一走,她自己一个人就不便再来寻郑忽。
孤男寡女,文姜可还没胆大到如此地步。
郑忽亦默然无语。
经过和宣姜三天的相处,要说对宣姜感情有多深那是虚的,要说一点都不喜欢宣姜,那也是不可能的,爱美之心,人皆有之!
况且,一对姐妹花诶……
男人做梦都能笑醒的好事,郑忽怎么可能没幻想过!
再者说,若是宣姜此去嫁给公子汲,他就什么都不说了,毕竟朋友妻,不可欺。
这点礼法道德,郑忽还是谨守的。
关键是,宣姜此行铁定是嫁给卫宣公那只臭癞蛤蟆。
就连《诗经》都忍不住吐槽道:“燕婉之求,籧篨不鲜!”
意思就是宣姜本来想嫁个如意郎君,没想到却嫁给了一个癞蛤蟆。
所谓籧篨,就是指人长得像蛤蟆那样的丑陋之貌。
而且来说,宣姜这个人本『性』并不坏,也不是什么善妒的人。
他之所以会被儒家钉在耻辱柱上,与其说是她的问题,倒不如说是时代在作祟。
她一个『妇』道人家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。
这一点回顾历史就可以得知。
她至卫国后,即被迎入新台,被卫宣公强娶。
他一个女子,孤身在卫,除了无奈就只能认命。
被迫嫁于卫宣公后,她既没有主动勾搭过公子汲,也没有出言说过公子汲的坏话,只是本本分分的过着日子。
后来,她为卫宣公生了两个儿子,长曰寿,次曰朔。
公子寿倒是孝悌君子,而公子朔恰好相反。
公子朔为了能够得到君位,首先挑拨她与公子汲之间的关系。
说公子汲酒后呼其为儿。
这让宣姜既羞又怒。
因为公子朔的潜在意思是公子汲对她旧情未了,待卫宣公百年之后要将她纳进后宫。
于是,她在无法忍受这种羞辱的情况下,开始了反抗,不停的在卫宣公耳边吹枕边风。
最终,公子汲与公子寿皆为盗所杀。
公子寿死后,宣姜虽痛失爱子,但还有一个儿子在膝下,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。
但是,她怎么也不会想到,公子朔即位以后,左右公子联合叛『乱』,公子朔逃往齐国。
留在卫国的她因为齐女的身份得以幸存。
但,苦难远没有结束,她被他的亲兄弟诸儿遣人用刀兵『逼』迫,必须与公子汲的庶弟公子硕通。
目的,一来是保全她的『性』命,二来则是在卫国安『插』一个钉子。
面对刀剑,她一个『妇』道人家又能如何?
死,她是没有勇气的。
蝼蚁尚且偷生,更何况一个活生生的人。
所以,与其说她祸『乱』人伦,倒不如说是时代将苦难加诸于其身。
在男权至上的此时,她除了屈膝顺从,强颜欢笑外,她还有别的选择吗?
没有了!
她的一生其实就是受尽折磨的一生,死后都不得安宁。
毕竟,中国人对于此道总是乐此不疲。
不过,却很少有人记得,她与公子硕所生的三子二女中,除齐子早夭,戴公即位后不久而崩,其余三位都是在历史上响当当的人物。
卫文公和许穆夫人就不说了。
宋桓夫人虽然在历史上很少提到。
但是翻开《诗经》,有两篇诗为其作,一首《泉水》(一说为许穆夫人所作),另一首为《河广》。
另外,宋桓夫人还有一个有名的儿子,叫宋襄公。
宋襄公虽经常被人拿出来鞭尸不假,但他的行为确实是古之君子所为,只不过不合时宜罢了。
如此家教,宣姜当不起一个贤字吗?
自然是当得起的。
如若不然,为什么列国国君、世子会热衷娶齐女,不就是因为齐女既美又贤么!
像儒家这种把亡国的锅都能甩给女子的学派,逮到宣姜的所作所为,不把她黑个底掉,都对不起祖师爷。
郑忽对宣姜自然是同情的,当然了,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。
姐妹花!郑忽心里的幻想犹如野草在疯长。
心里活动虽丰富,却不见于脸上。
他平静的道:“公子何往?”
“至卫!”宣姜言简意赅的答道。
郑忽闻言,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“吾差点忘了,汲子亦娶于齐,公子可是送女出卫!”
宣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。
郑忽见状,装作一副纠结的模样,让宣姜和文姜看的疑『惑』不已。
文姜没有忍住心中的好奇,开口问道:“子忽兄可是有事?”
郑忽朝殿外看了看,见无人关注他们的谈话,故意舒了一口气,这就让二女更加疑『惑』。
“此事不便多言,二位公子若想知晓,不妨至忽身侧,忽才敢相告!”
听到郑忽说的隐秘,坐在郑忽对面的二女,好奇心顿时蹭蹭往上涨,纠结了片刻,一左一右双双坐到郑忽身边。
郑忽嗅到了两种不同的花香萦绕。
“真是折寿哦!”郑忽嘀咕道。
享受着艳福的同时,郑忽压低了声音对二女道:“公子此行,多半无功!”
这话自然是说给宣姜听的。
宣姜闻言,果然大惊,“子忽何出此言?”
“二位公子可知忽劫夺蔡地之事?”
“略有耳闻!”文姜答道,宣姜沉思不语。
“吾闻宋公、蔡侯及汲子皆于商丘共论此事,宋公、蔡侯欲借此事与我为难,并遣使至齐,言下月中,三国将于吾父君及汝父君会于曲阜。汲子亦分身乏术,无暇返卫,汝姊妹将婚于何人?”
郑忽所谓的汲子在宋,其实是他猜的,这事齐侯也不知道具体情况,更何况他,他觉得以卫宣公的『尿』『性』,这么好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,故而才如此猜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