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忽开始狮子大开口了。
百五十乘车加上车后随行的步卒,这是将近三千人,贾国这么屁大的一个地方,一下抽走这么多的士卒,贾国的可战之兵就寥寥无几了。
若其他国家趁机攻打贾国,贾国必亡无疑。
贾伯心道:“祸事来矣!”,却又不敢直接拒绝,支支吾吾的道:“寡人国小,兵甲不修,恐无益于上国!”
郑忽一听这话,勃然变『色』,起身道:“好叫贾伯知晓,吾国大军旦夕即至,吾父君遣吾先至,于列国征兵,欲一战而弥晋『乱』,灭曲沃,而今贾伯却言辞闪烁,不欲发兵助我,吾恐曲沃亡后,贾伯将步其后,届时,贾伯社稷之不存,宗庙祖宗将恸哭于地下!”
这就是标准的吹大气了,郑国现在哪有什么精力掺和晋国的这一摊子破事,还大军,郑国一兵一卒也不会出动。
一战灭曲沃更是无稽之谈。
郑忽的骗术愈加精湛,这倒是真的。
话虽然是假的,但架不住贾国上下不知虚实啊,看郑忽的作态,那模样,那表情,摆明了这是有郑国大军作为后盾啊!
贾伯闻言是真急了,听郑忽这意思,郑国这是准备在晋国这边搞个大动静。
他虽然不明白郑国怎么又想起『插』手晋国内『乱』了,但是心里的吃惊和恐惧却是愈加浓郁。
这事搞不好还能波及到贾国,贾国可不想遭受这种无妄之灾,去和曲沃陪葬。
“上国世子容禀,上国既有求,寡人敢不从命?只是寡人之国,小国也,举国之兵不过百五十乘,愿上国更虑之,寡人感激不尽!”
郑忽装模作样的沉思,贾国君臣则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。
片刻,郑忽道:“既如此,贾伯借我车百乘,并予我二月之粮,贾伯可有异议!”
异议?贾伯此时心中的意见大到没变。
贾国上下有车不过二百,现在你张口就要借走一半,估计还是拿去当炮灰。
这样也就算了,还要百乘人马的二月之粮,打什么仗能要这么多粮食,此时野战基本上就是一天结束,攻城也只是一到两天,能攻下来就攻下来,攻不下来就绕道。
要这么多粮食养耗子啊?
再者说,此时春耕刚过,好多粮食都当种子种地里面去了,这二月之粮虽然谈不上能将贾国的粮库搬空,但也搬去一小半有余。
贾伯说不心疼是假的,但形势比人强,权当花钱消灾了。
贾伯不情不愿的道了声“唯,谨奉大国之命!”
于是郑忽再次变脸,满面春风的对贾伯道:“贾伯高义,吾必请父君言于天子褒赞之,贾伯亦毋须怀忧,一旦曲沃灭,吾必亲将贾国之兵归还,且诚能灭曲沃而一晋,晋侯必高贾伯之德!”
这话纯属就是骗人了。
郑国和天子那关系,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,言于天子可能吗?
不过,人家曲沃和天子的关系不也闹僵了嘛,曲沃武公都能在栾成死前说,请天子让栾成制晋国之政,郑忽有什么不能说的。
而且郑忽觉得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,说灭曲沃之后就还兵,就一定是在灭曲沃之后还兵,至于什么时候,等吧!
总归会有这么一天的!
郑忽蛊『惑』意味甚浓的一席话,让贾伯的面『色』微微好看了那么一点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