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旦耿怨,与卿争夺冀地,卿何面目见郇伯!”
寿听到这,冷汗都下来了,是啊,他刚才只顾着抢财物了,忘了这一茬。
人家耿国又不是郇国的小弟,出兵帮助郇国打仗自然是需要些报酬的,虽未明说,但在战利品这块,郇国多多少少是要表示谦让一些的,不能让人家吃亏。
“世子救臣!”寿是真的慌了,这要万一和耿国打起来了,那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,届时,别说得地了,他这个执政卿将成为郇国最大的罪人。
“而今之计,卿唯有将所收府库珍宝尽数让与耿,方能弥祸!”郑忽叹了口气,向寿建议道。
寿满脸的不情愿,吃到嘴里的肉,不到万不得已,他是不想吐出来。
而且,抢冀国府库的士卒那么多,让这些人把抢到的东西上交,你确定这不是在开玩笑?
他要这么做了,士卒还不得恨死他。
“非得如此不可?”寿不死心,希望有其他的解决方法。
而这正中郑忽下怀,郑忽就等他这句话呢!
郑忽欲言又止,寿看着郑忽的样子更着急了。
“世子若有助臣之策,但讲无妨,臣感激无尽!”
“卿不若移兵攻稷,暂留冀都于耿,任其劫掠,如此,方能抚其心!”
寿很犹豫,这可不是一件小事,把冀都留给耿,谁知道耿人会不会在他离开后翻脸,占据冀都当城自己家的。
“非此策不可?”寿向郑忽确认道。
“非此策不足以抚其意!”郑忽如是答。
“吾知卿所忧者何,不过惧耿之背信而据翼之地也!”
“然!”寿皱着眉头道。
“卿谬也,如卿让利于耿,耿不能亦不敢背信也!”
“愿闻世子之教!”
“耿既得利,背信而求地,见欺于诸侯,此不智之极也!”
“且吾尝与耿君约,耿君苟背信,是欲使我与上国联兵讨之,以耿君之明,必不为也!”
寿点点头,稍稍安心。
尤其是最后,郑忽表态如果耿侯占据冀都,他愿意和郇国一起讨伐耿国的保证,这让寿的底气足了不少。
在他眼中,郑忽的兵可不算少,百乘兵马啊,一旦耿郇开战,这股力量绝对是能够左右战争胜负的。
“苟耿据冀而有,世子必助臣等攻伐耿国?”寿觉得,他还是再确认一遍比较好。
“然!”郑忽斩钉截铁的回答道。
“既如此,臣便率军攻稷!”寿也不是犹豫的人,当机立断。
反正到这一步了,吃到肚子里的肉是不可能吐出来了,留在冀都有可能会两败俱伤,还不如拼一把,至少有个盟友傍身,赢面还是很大的。
郑忽点点头“此事宜速不宜迟,卿且去,卿破城之时,吾必遣人将二千金奉上!”
寿吞了口口水,贪婪的蛔虫在肚子里不停的蠕动,两千金啊,富可敌国就在眼前。
“唯!”
……
寿率人离去不久,郑忽亦在城门处向无由告别。
郑忽给出的理由自然很充分,他要回去准备两千金。
无由有些不忿,这飞来的横财他竟然连『毛』都没『摸』到。
郑忽仿佛知道无由心中的想法一样,安慰道:“卿收冀地,而郇得利,此可谓善也!”
“卿何必心存不满,苟卿得利,郇岂愿以翼地付卿之手,二国相争,卿何面目见耿侯?”
无由神『色』一肃,收起脸上的不满,恭敬的冲郑忽拱拱手,道:“谨受教!”
郑忽回礼,告辞离去。
接下来,两国再怎么闹,郑忽就管不了了。
猜忌的种子已经埋下,只要郑忽不让两国使者同时在他面前对质,那么他基本上就没有翻车的可能。
他只需要回陉庭整顿好兵马,随时关注两国的动向,在必要的时候再添一把火,然后时刻准备出兵将两国灭掉就成了。
一旦灭掉了这三国,郑忽的实力必然大增。
要知道这三国的土地大部分都处在浍水的河谷平原地带,土壤肥沃,稍加稳固发展,就能给郑忽提供强有力的支撑。
更别提郇国还盛产食盐。
有了土地和食盐的支撑,左右翼城和曲沃之间局势的时机也就成熟了。
说到底,郑忽想要崛起,一定是绕不开这两方的,尤其是曲沃。
曲沃才是郑忽这个阶段计划中最主要也是最强劲的对手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