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,郑忽率军攻破庐柳、令狐、桑泉诸邑的消息木牍摆在了曲沃武公的案上。
曲沃武公召集诸卿议事时,大发雷霆。
“郑忽竖子,欺寡人太甚!”曲沃武公止不住大骂道。
原本郑忽取新田、虒祁和韩原三邑时,曲沃武公虽然也是异常恼怒,但是也算在能接受的范围内,能忍也就忍了。
却没想到郑忽这是没完没了,毫不费力的攻占三邑犹不满足,竟然再次挑起战火,一连攻取数邑,这是欲将曲沃置之死地而后快啊!
曲沃武公觉得,被『逼』到这一步,他真的是退无可退了,如果任由郑忽郑忽这么搞下去,曲沃三代人的心血和积累可就毁于一旦了,他可不想重新体会一下他的大父桓叔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那种辛苦。
火也发了,怒也泄了,曲沃武公开始认真的思考起该如何应对郑忽的来势汹汹。
肯定是要打的,所谓敌不可纵,纵敌患生。
但有了上次的失败,曲沃武公更加谨慎了,上次的教训太惨痛,曲沃可再也无法承受再一次如上次那样的失败了。
他在此之前有接到过赵公明的消息,讲到小子侯出车二百陉庭出车一百,连兵攻伐曲沃,至于具体的攻伐方略,赵公明将郑忽当初的原话搬出来,表示不知。
曲沃武公当时接到消息之后虽然也起了防备之心,如临大敌,但是重点布防的地方还是曲沃城。
曲沃在晋国的摊子比翼城的摊子铺的还大,以曲沃当前的兵力怎么可能做到面面俱到。
果然,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,郑忽带领翼人根本不与他正面交战,专挑他薄弱的地方下手,战法可谓是异常刁钻,让人防不胜防!
他第一次有了原来郑人都是这样无耻的感觉。
像与高渠弥作战那次,高渠弥竟然使诈,一个原来的大国重臣竟然会出这么下作的手段·,说好的大国气度呢?
你们虽然出奔在外,但你们也代表郑国好不好?
而郑忽这次更是,避实就虚,就不能带人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战!
曲沃武公真为他们二人感到羞愧。
着就是典型的双标了,自己先下作的收买水军在别人后院『乱』带节奏怎么不说,韩万搞偷袭,而后他与韩万两面夹攻怎么不说?
只能说,曲沃的下作也不是一次了,曲沃武公早已经习惯了自家的下作,也就不觉得自家下作了。
别的不说,就曲沃想代翼而有晋,以小宗取代大宗,这本身就是为君子所不耻的下作。
更别谈,曲沃先后弑杀了孝侯、哀侯,各种假仁假义的收买晋国人心,这难道不是下作?
若无郑忽,历史上在桓公八年的时候,曲沃武公将会把小子侯诱骗出翼,然后杀掉,这难道不是下作?
乌鸦落在黑猪上,看不到自己黑罢了!
“郑忽贪而无厌,若轻纵之,三世基业难保,为之奈何?”平静下来的曲沃武公,满脸忧愁的向众人问计道。
很多人低头不应,刚和郑忽掰过腕子,输的这么惨,贸然提议,若被采纳,再输,没人能担起这个责任。
曲沃武公用犀利的目光扫了一眼殿中的群臣,心中暗叹了一口气。
看来不久之前的那场战败,对曲沃的影响还是没有消散,这些人的信心都被那场战争给打没了。
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。
狐突见无人应答,无奈之下,只好硬着头皮向曲沃武公拱拱手,而后道:“郑忽出百车助翼攻我,陉庭必然空虚,君上不如引兵攻之?”
这就是借用郑忽的故智了。
曲沃武公点了点头,开始在心中默默思考起狐突这个建议的可行『性』。
曲沃与陉庭的距离要比庐柳诸邑要近,若能不太费力的拿下陉庭,这不失为一个好的建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