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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这个地方,很多人来过,每次来都是他们心情不好的时候,我觉得我这儿成了避难所。
我烦不胜烦。
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,他们做什么要跑过来烦自己?
上一次来的人是温贱红,他比每一个难民都要更加令人讨厌。
他来告诉我,曲志明不行了。
“你真不回去啊?那怎么说,也是你……”他欲言又止。
我抱起冲浪板,逐上浪头。
曲志明早就死了,不是吗?
时至今日,我也没能放过他,放过自己,不然我干嘛要远离京市搬到这里?
我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内疚和愧悔,他年轻时犯的错,由我和妈妈来偿还代价,这不公平。
我不求公平了,我只求他们别来烦我。
小时候跟妈妈一起看过一部老电视剧,剧里的哪吒剔骨还父,剜肉还母,那时候看只是觉得震撼,却不明白哪吒为什么要做得这么惨烈。
而现在,我也很想将这一身的血液抽干,尽数还给曲志明。
可温贱红说:“你恨他无可厚非,但你的生命始终是他给的,除非你对你这一生中从来没有过任何感激,否则,他就没那么罪不可赦。”
感激?
我该感激我遇上过苏唐,还是宁愿从来没有见过她?
宁愿那天在酒吧外她不要救我,任由我被人打死,我先行一步去六尺之下,为我妈妈开路引灯,不要让我抱着一个执念跟疯了似地去到京市,不要再遇到她。
也许那样,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,死在无人知晓的角落,就跟所有蝼蚁一样,生于不堪,死于不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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