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以深一下楼就看到了莫源的车。
他走过去拉开副驾驶座的门,一上车,一股浓重的烟味扑鼻而来,他被熏得直拧眉。
“来多久了?”他问道,将车窗降到最低,让风冲进来将烟味吹淡。
“下午跟你打完电话之后。”莫源说道,又吸了一口烟,转头看他:“你不开车?”
“不开。”季以深的手搭在车窗上,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:“去喝酒开什么车?”
莫源一言不发的灭了烟头,启动引擎。
仍旧是去了“念”。
只不过这一次,两个人去了包间,没在大厅。
莫源开瓶就往嘴里灌,季以深坐在一旁,自己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,没阻止他,也没打扰他。
这种时候,他需要的是发泄,并不是安慰或是责问。
季以深最了解。
喝到五六分醉意,莫源终于缓了下来。
“她是不是恨死我了?”他趴在桌上,眼神已经开始迷蒙。
“也没有。”季以深说:“她什么也没说。”
“我今天,气疯了。”莫源说:“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,笑得很开心。”
“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对我笑了。”
“她现在只会躲我。我很害怕,怕她会被那个男人抢走。”
这个感受季以深最了解。
在周予念不见的那四年,在她躲着他不见他,拼了命要跟他拉开距离的时候,他也是这样的心情。
举杯跟他碰了一下,季以深说道:“我明白你的心情。”
“念念也很生气吧?”说到这里,莫源问他。
“我出门前,她让我好好劝劝你,别再脑子进水犯蠢了。”季以深笑了笑,因为提到周予念,眸光也变得很温柔。
莫源嗤笑一声。
“其实我还挺羡慕你们的。”他转动着桌面上的玻璃杯。
季以深点头:“这不奇怪。”
很多人都羡慕他们。
莫源笑了笑,也没反驳,而是继续说道:“你那么早,就知道自己爱的是谁,这么多年,不管你们俩之间怎么样,你都没有变过。”
“你说,我要是像你喜欢念念一样,早早喜欢上久久,我们会不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?”
“理论上有这个可能性。”季以深说道:“不过现实就是现实,没有如果。”
这话说得太直接,莫源苦笑:“你会不会安慰人?”
“不会。”季以深瞥他:“你爱听不听。”
“平时念念眉头一皱,你能安慰半天。”莫源嗤他:“你现在跟我说你不会安慰人?”
“你又不是念念。”季以深想都没想就说道:“我为什么要哄你?”
莫源:“……”
“你今晚不是来安慰我的吗?”他幽幽的问道。
季以深奇怪的看着他:“谁说的?”
“我只是看你一个人来喝酒,太可怜了,所以才出来的。”季以深说道:“否则这个时间,我在家抱着媳妇睡觉不好吗?”
莫源:“……”
不过被季以深这么一打岔,他的心情倒是轻松了点。
“你这个安慰人的方式还是挺特别的。”他说道。
既给他缓解心情,又秀了一手恩爱。
季以深不可置否。
“想当初我陪你喝酒,你像个闷葫芦一样,死命灌,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。”莫源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。
他说的是周予念不在的那些年。
季以深不像他,喝到一半了还会找人倾诉一下。他就拼命灌,灌倒了就趴在那里,一声一声的叫周予念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