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予念堆雪人的技术不怎么样。

她蹲在地上，戴着手套的双手在雪地里扒拉了一大团，也没去给季以深添乱，打算堆一个小的自己玩。

她也没怎么太上心，手上一阵捣鼓，弄得歪七扭八的。

根本不像堆雪人，只能勉强算上一个雪团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转头去看身旁的季以深。

他的神情倒是也没怎么专注，只是他手下的那个圆滚滚的雪堆，怎么看都比她面前这一团要细致很多。

见她看过来，他也没转头，只是问了一句：“玩腻了？”

嗓音淡淡，包含着无尽的宠溺。

她说要堆雪人，但一向是没什么耐心等到一个雪人完全堆完的。

他再了解她不过了。

以往玩到一半，不是嫌冷了就是嫌无聊了要跑去玩别的了。

“没有。”周予念拍了拍自己面前的那一小团雪，歪着脑袋看他：“就想看看你。”

天寒地冻的，她的脸被风吹得都有些僵硬了，鼻子也冻得红红的，可一双眼睛却还是很明亮。

季以深莞尔。

“要是觉得冷了就去花房里等我，我很快把这个雪人捏好，就去陪你。”他说。

周予念摇头：“才不要，我要在这里陪你。”

大雪还没有停。

他们都在堆雪人，没有人撑伞。白色的雪花落了他们满身，她一转头，他就在身边，白色的雪花落在黑发间，像极了白头的样子。

十几分钟后，周予念的简易粗糙缩小版的雪人率先完工。

她捏的小小一个，形状要圆不圆，做工实在粗糙。可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自己动手捏好的一个，她觉得很满意。

“我捏好了。”她说道，从口袋里摸出手机，给雪人拍了张照片：“拍个照片，留个纪念。”

一旁的季以深刚捏完了雪人的一个身子。圆圆滚滚的，没有一点边角毛糙。

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她这个奇形怪状的雪人，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
“你笑什么，不好看么？”周予念收起手机扑到他背上，冰凉的手直接贴上他的脸。

在雪地里呆了半天，季以深还是冷不防被凉得倒吸了一口气，垂眸一看，她已经将因为玩雪湿透的手套摘掉了。

两只纤细的手被冻得指尖泛红。

“好看。”他背过手，扶稳她注意不让她从自己背上摔下来，也没躲开她的手，只是说道：“把手放口袋里捂着，别拿出来。”

他自己的手套也是湿冷的，就也没再去抓她。

周予念应了一声，却是将冰冷的手从他领口伸到了他的大衣里，继续挂在他身上，没下来。

他身上热，体温蒸腾出的温度比她自己的口袋还要暖和。她扒拉在他身上取暖，他便也没再说她，身上挂着个挂件似的，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捏他的雪人。

周予念挂在他背上看着眼前的雪人一点点成形，眯着眼笑得十分愉悦。

探头在他脸上“吧唧”的亲了一下，她的语气里满是崇拜：“深深，你怎么这么厉害，什么都会做，还做得那么好。”

“因为某人什么都不会，又什么都想做，所以我必须无所不能啊。”季以深偏头，眼里带着深深的笑意：“否则怎么让她满意？”

周予念笑了起来，毫不吝啬的夸他：“我的深深最棒了！”

最后雪人成型，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憨态可掬的站在雪地里对他们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