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,太子!不好,我主被家君吊起来用荆条在打!”
是高傒的家仆。
“啊?”还有些宿醉的诸儿正揉着眉头,任由仆费给自己更衣。
“太子,昨日我主宴饮归来,人便有些怪异,今朝不知向家君进言何事,就...求太子救救我主,再那般打下去,恐怕我主承受不住啊——”
“费,备车。”
“唯!”
太子车驾一出宫门,便听得一声马鞭脆响,马车猛然加速,颠得诸儿两臀生疼。
咔哒咔哒的马蹄声转过临淄的街市,在高子的府邸门前稳稳停下。
“太子诸儿求见!”
高府的仆役无动于衷。
他们是高子的家臣,不是国君的家臣,只听从高子的指示,高子让他们闭门谢客,就将府门堵个严实,来客概不通报。至于什么太子,不认识,不理会。
但是高府的高墙内分明传来高傒痛苦的哀嚎。
想来是那日高傒心潮澎湃,将诸儿趁醉灌给他的鸡汤硬喂给老爹,而高子公孙受,看来是保境安民派的拥趸。诸儿多少感到有点汗颜,毕竟鸡汤是自己灌的,高傒受的皮肉之苦有诸儿一半的功劳。
“高伯!”诸儿抬高音量喊道。
没有回应。
“高伯!请高抬贵手!”
还是没有回应。鞭笞声不绝于耳,可高徯的反应却越来越微弱。
“这老头儿疯了?真要把自己儿子给打死了怎么办?”诸儿急了,心想。
怎么办?
冲进去!只有这一个念头,从脚底下直冲到天灵盖。
诸儿一把从仆费的手中夺过缰绳,将车向左回旋,离开一段距离。挽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开始不安分地踏脚。
驾!!
马鞭猛力挥下,四匹良马齐齐向前冲去!
随着一声巨响,高府的门被撞开,守门的仆役可怜巴巴地摔了个狗啃泥。六七个持剑的卫士在一旁呆若木鸡。
他是太子。总不能冲进来就杀了吧?那岂不是把自家主人害死了。
看到持剑的卫士,诸儿也吃了一惊。太子的车驾就这样半入不入地停在高府的门口。
要是再做出什么危险举动,那搞不好这些卫士真的就举剑刺过来了。那样,临淄城的酒肆恐怕要添新的谈资了。
太子诸儿突发癔病,驾车闯入高子府中,被卫士当场格杀。
想想就很有传播效果。
远方似有马蹄声传来。
这...
诸儿下车让马匹后退。车驾于是缓缓退到门外。
此时那乘马车也已到了跟前。原来是国仲。
明明情况并未好转,诸儿却像盼到了救星似的安下心来。“国仲!如何来的这么巧?”
“我本不知。是君妹孟姜来告于我,要我速来相助。”国仲总说些大实话。“我来迟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