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君,请发兵救援滑国!”
郑大夫高渠弥紧急求见郑伯,向郑伯传达了王师攻滑的消息。
“不许。”
郑伯寤生穿着睡袍,正惺忪之间,突然听得此事,当即拒绝。
如果郑国发兵援救滑国,那就是中了对方的请君入瓮之计。
如果为了匹敌王师,不顾补给状况,往滑国填进更多的人力,只会导致大军缺乏粮草,一旦王师反复骚扰,甚至派出精锐之师强攻轘辕关,阻止郑军经由此路撤退,那么所有困守在滑都费城的郑军都将成为瓮中之鳖。
王师甚至无需与郑人大规模交战,只靠切断补给,就能全歼这里的郑军。
只有放弃滑地,才能保全有生力量。
算了,让天子把滑国拿去吧。
该讨回来的,到时迟早会讨回来。
“传我君命,祝聃挫敌建功,擢为上大夫。命其焚毁战车,率所部车士徒卒撤至轘辕关,留一部坚守,其余人等皆经由山路轻装简行而退,返回国都。”
郑伯习惯性地用手势作比,一用力,才注意到先前的箭伤,疼得滋滋冒汗。
捂着伤口,又躺回了卧榻。
“唯!”高渠弥向躺倒摊平的郑伯行了一礼,将要退去,却被郑伯叫住。
郑伯寤生又重新坐了起来,让高渠弥拿来地图。
亲自掌灯,照亮那副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形势图。
王师先行一着,袭击滑国。
这是要拔除腹心之患。
虽然仅出师一军进攻滑国,但量其实力,很难相信另外两军敢于单独行动,主动创造分兵的局面。
很可能还是王室想要省一点军费。
另外两军,应当还在成周。
解除了后顾之忧,下一步,便是要着手进攻郑国的核心领土了。
成皋和轘辕关,王师是不可能走的。
即便敢走,威胁也不大。一支没有战车的疲惫之师,徒卒人数也不多,而且补给困难,只要郑国留有后手,那他们就只能束手就擒。
不过,确实得留下后手。
郑伯虽然不知道后世某川中政权覆灭的始末,但分析形势,精明的脑袋总能发现潜在的风险。
至于过伊阙关南下,那就是往颍川方向去了。
颍川方向路途遥远,且有颖谷之师的重点防御和监视作用,不用太过担心。
既然王室已经选择在此时撕破脸皮,那么郑人也不必顾及太多了。
起事之名,已经由王室担负了。
郑人也有郑人的做法。
郑伯寤生将手纂成拳头。
“召集右军,二日之内务必到齐,不到者,死。”
“将欲何往?”高渠弥紧跟着话头问道。
“鄢陵。”
“唯!”
高渠弥领命而去。
三日之后,郑国国师右军果然到齐。
郑国一百二十五乘,近万人之师在郑太子忽的统帅之下,沿洧水南下,抵达鄢陵。
又会合鄢陵守军主力,将兵力扩充至二百乘。
随即在鄢陵南渡洧水,进入许国。
马不停蹄,取道大陵、胡邑,沿汝水向东南挺进。
兵锋直指蔡国屯粮之所,其北鄙邓邑。
原本,陈蔡互为犄角,一旦郑军进攻任何一方,都将面临来自另一方的反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