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千户苗寨北面密林之中。
“虺蛇大人,事情已办妥了。”
“现在什么情况?”
“回禀大人,青岩军镇倾巢而出,约有五千兵马向此处杀来,一日内便可抵达。”
“那群苗子也动起来了,咱们等着看好戏就是……你做的很好,事情结束后我会替你请功的。”
“谢虺蛇大人……主要还是各位大人的计划天衣无缝,属下只需照做,便绝不会出半点岔子。”
“倒也不全是……江笑书那小贼跑到西南山了,素闻此子奸诈似鬼、狡猾如狐,若是让他误打误撞闯入墓中,可有些麻烦……传令下去,所有人换装易容,立刻返回墓中相助赤明大人。”
“是。”
…………
苗王墓内。
用手鞠起最后一捧水仔细擦了擦脸,江笑书昂起头,见司神医注视着自己,江笑书弹了弹头上龙须,挑挑眉头:
“怎么样,是不是很潇洒?”
想起先前江笑书三人刚刚获救时浑身糊满淤泥臃肿不堪的模样。司神医便不由得有些好笑——三人那时身上牢牢包裹的淤泥没有一百斤,也有八十斤,这也导致他们走路都变得十分艰难,行走的动作更是诡异到了极处,当时司神医偶然间一个回头,倒以为是撞见妖怪了。
听见江笑书的问题,司神医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,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分诚意。
江笑书倒也不以为意,他四处打量一番,随后赞道:
“能在这七扭八拐的溶洞里找到这么神奇的地方,司神医,真有你的。”
此处已几乎是溶洞的最深处,江笑书目光所及之处,是一面厚重的石壁,说来神奇,这石壁上分明没有裂缝,可顶部却有源源不断的水留下来,汇成了一条尺余宽的小细流。三人便是借着这个水勉强冲洗了一番,才除去了污秽。
司神医看向前方的石壁,若有所思的道:
“我第一次来这里时,是因为试图逃跑而被关了禁闭……那是几十天前的事情了,我被关到第三天时,又渴又饿,晕了过去,可醒来时,却感到有水滴落在了我脸上……”
“慢着,”江笑书打断了他,随后道:
“你是说,这个石壁是从几十天前才刚刚开始渗水的?”
见司神医点了点头,江笑书更是大奇:
“这么短的时间,怎么可能形成一条小溪?”
司神医有些欣赏的看了眼江笑书,随后附和道:
“不错,世上河流的形成,往往需要许多,即便是下最大的暴雨,要形成一条江河,也起码需要数月……”
江笑书心下已是了然:
“据我所知,苗疆从没有下过你说的这种暴雨……所以,这石壁后面根本就不是一条地下河。”
司神医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,他追问道:
“所以江公子认为这背后是什么?”
江笑书心念电闪,随后笃定的道:
“石壁后面是一个密室,灌满了水的密室!”
“啪啪啪……”司神医听罢,不由得拍手叹道:
“江公子真乃神人也!实不相瞒,那天我回去后,想了好些天方才想通其中关键,当时还沾沾自喜呢。想不到你只听我说了两句话,谈笑间便解开谜题。”
“夸到点子上了,小爷我可是古往今来第一奇才,天底下哪有什么事儿能难得住我呢?阴谋诡计也好,无头公案也罢,通通都不在话下……”江笑书笑嘻嘻的自吹自擂道。
提到这个,司神医却突然神色一黯。
江笑书立马知道司神医想起了什么,随即敛起了笑意。
他轻声道:
“是……想起你的家人了?”
司神医神色悲痛:
“江公子,他们真的全部都……”
江笑书默然点头,司神医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,双手的盖在脸上,无声的呜咽起来。
片刻后,司神医抬起头来,哽咽道:
“杀人凶手可伏诛了?”
江笑书点点头:
“武佑死了,脑袋挂在刑部衙门。白沙寨也被我和盛于烬灭了。”
司神医立刻拜倒:
“多谢江公子破了此案,还了我家人一个公道。仇人都已伏法,如此一来,他们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……大恩大德,没齿不忘。”
江笑书连忙将他扶起,随后道:
“不过是举手之劳,恩情二字,以后休要提起……不过司神医,你刚才说错了一点。”
司神医愕然:
“哪一点?”
江笑书沉声道:
“你的仇人还有不少仍逍遥法外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司神医万分不解——明明武佑和白沙寨都已消亡,自己哪里还有别的仇人呢?
江笑书缓缓道:
“这其实是一个很早就开始酝酿的阴谋——苗王墓的人很早就盯上了你的医术,他们怂恿并且协助和你有仇的武佑灭你满门,却在最后关头用替换了一个和你很像的人,这样在外界看来,‘司神医’已经死在了灭门惨案中,而你,则失去了在这世上存在的资格,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……”
司神医一惊:
“当真!”
“这些话是我从武佑嘴里套出来的,绝对句句属实。虽然直接动手的是他,但背后支持他的苗王墓势力,却更加可恨。”
“好狠毒的狗贼!”司神医恍然大悟,随后握紧拳头:
“我早该想到的。他们说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死前最后一刻被他们带来的,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巧的事……三清教,好一个三清教!我司华景不报此仇,誓不为人!”
三清教。江笑书瞳孔一震,连忙问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