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是没抓到么?”
二人一齐摇头,苟富贵道:
“那东西往村里跑去,明明前一刻还瞥见一眼的,可下一刻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,半个影子都看不见了。”
黎慕江问道:
“阿布也闻不到么?”
史力摇头:
“那种胭脂瓶,她丢了好几十个。”
在过来时黎慕江就已闻到空气中那萦绕不散的胭脂香了,自然知道并非虚言,正欲向二人介绍宁采臣,一扭头,却见宁采臣满脸惧色的缩在了门口。
宁采臣望着屋内的“大白狗”——阿布眼冒绿光,正凶恶的打量着他,身上白毛根根乍起,令本来就体型极大的它更显得吓人了,阿布警惕的望着宁采臣,口中发出阵阵威吓……
“阿布,趴好。”黎慕江手一指,阿布耳朵便耷拉了下来,伏回地下打盹。
见宁采臣还畏畏缩缩不敢进来,苟富贵招呼道:
“兄台,进来吧,我第一次也是被这恶狗吓得不轻,不过大姐头骂过它之后,它就老实得很了。”
宁采臣这才挪进门内,拘谨的拱拱手:
“各位壮士,小生宁采臣,二十二岁,是读书人。承蒙相救,感激不尽。”
“史力。”
“我是苟富贵,你叫我苟二爷就好。”
介绍完毕后,几人又犯起难来——那“女鬼”踪迹全无,而且又被打草惊蛇,再想抓她,可就千难万难了。
“可惜,我刚才没把她的针打落下来,若是有她身上的东西,一定能找到她的巢穴。”黎慕江有些不甘的说道。
苟富贵叹口气:
“哎,怪我怪我,竟被他装神弄鬼给吓住了,若是我早点出手,说不定咱们已经抓住她了。”
史力摇摇头,只是摸了摸阿布的大脑袋,并未接话。
“各位,”宁采臣声音传来,几人扭头,只见他举起一个编织的手链:
“是谁的手链掉了,这是在我书里发现的。”
黎慕江心念一动,立即想起这串手链是谁的了——在自己攻击那东西时,她的右手便系着这东西。
想来她打斗时手链遗失,却恰好落在了宁采臣散乱的书堆里,最后逃窜时太过仓促,所以没能捡回来。
黎慕江接过那串手链,放到了阿布的鼻子便,阿布闻到后立刻兴奋起来,站起身子朝着某个方向呜呜低吼。
几人都露出喜色,黎慕江将手链抛还给了宁采臣,打趣道:
“宁公子不愧是读书人,你的书当真有用得很。”
说罢,她一跃起身:
“走吧,这就去会一会这里的孤魂野鬼。”
阿布一阵狂奔,向着村中心狂奔不止,几人牢牢跟紧,最后在水井处停了下来。
“那女鬼投井自尽了?”苟富贵想了想,随后笃定的道:
“看来她是忙着投胎。”
“苟二爷,”宁采臣闻言小声纠正道:
“这世上是没有鬼的……”
苟富贵转过头来:
“这么说,你很懂了?”
宁采臣拘谨的一拱手:
“谬赞谬赞,我不过……”
苟富贵挖苦道:
“那你怎么刚刚被鬼吓得尿了裤子?”
宁采臣一愣,随后老老实实道:
“老实说,我刚才其实不怎么怕……那东西其实是个人,而且是个挺、挺好看的女孩子。”
说罢,他有些脸红的低下头。
“好看?再好看能有咱们大姐头好看?”苟富贵拇指一竖,正准备开吹,黎慕江的声音传来:
“苟富贵,我看你现在很愉悦啊?”
苟富贵面色一窘,陪笑道:
“哪里哪里,我现在可难过了……”
黎慕江反问道:
“真有那么难过?”
苟富贵做出苦着脸的模样,连声附和:
“正是正是……”
黎慕江满意的点点头:
“那正好,俗话说‘哀兵必胜’,你这么难过,这就下去探路吧。”
“我?探路?”苟富贵望着那黑漆漆的井口,有些犯怵。
“宁公子不会武功,都不怕鬼,义薄云天苟二爷难道竟想当孬种?”黎慕江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苟富贵。
苟富贵哪里肯承认自己比不过一个书呆子?他一咬牙,便跳上打水的轱辘,沿着绳索缓缓地溜了下去。
几人围在井边,看着苟富贵手中的火光逐渐变得如豆般细小,随后又忽然不见了。
半炷香后,苟富贵的声音自地底传来:
“快下来,地底有一条好深的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