毒窟内,黎慕江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。
毒素已经盘踞在了黎慕江的心脏周围,就连她美丽的脸庞上,都隐隐开始发黑。
体内的毒素在她的左胸翻腾奔涌,拼命的往心脏处钻去,好像千军万马正在围攻一座孤零零的城堡。
可她的心脏之中似乎被加诸了一层屏障,那毒雾与毒针混合的剧毒之气纵然攻势猛烈,可那似乎摇摇欲坠的心脏却始终岿然不动。
“他强任他强,清风拂山岗,他横由他横,明月照大江。”这是一位老神仙留下的一句口诀,短短二十字道尽武学至理。
而此刻黎慕江心脏内的那股神秘的力量,竟与这口诀不谋而合。
…………
“臭小妞儿,怎么哭鼻子啦?”一道声音传入耳中,黎慕江再度诧异的睁开眼睛。
艳阳高照,清香阵阵,黎慕江一扭头,湖中莲叶接天、荷花映日,更有好几艘花舫停在湖面。
我怎么又到芙蓉园来了?黎慕江还未来得及诧异,江笑书的声音传来:
“喂!跟你说话呢,臭小妞儿。”
黎慕江一低头,江笑书正贼兮兮的蹲在那儿吃面,她抬腿就是一脚:
“贫嘴。”
“哎哟,老子的面。”江笑书朝前狼狈的一扑,随后心疼的转过头来,向黎慕江展示他那空荡荡的碗:
“他娘的,臭小妞儿,你这一脚可不便宜,能值十文钱呢。”
“再敢乱叫,我割了你舌头。”江笑书一张口,黎慕江就气得不行,她一把揪起江笑书的耳朵:
“你这混蛋又在这儿干嘛?”
“疼疼疼,快撒手!”江笑书呲牙咧嘴挣脱了开去,随后狡黠的道:
“我在这儿看戏呢。”
黎慕江起疑:
“看戏?”
江笑书一指黎慕江:
“是啊,你看看,黄狗撒尿,又哭又笑。可不是一出好戏?”
“我、我哪有笑!”黎慕江呵斥道,随后立刻挡住了自己的脸,只露出一对眼睛。
我的脸怎么这么烫?她心中暗暗奇怪。
“好吧好吧,就算你没笑,那你之前又哭个什么劲儿?”江笑书走上前来,轻轻擦掉了黎慕江眼角的泪。
闻言,黎慕江立刻心中一凛,她叹了口气:
“江笑书,我要死了。”
“说得对啊,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嘛。”难得的,江笑书没反驳自己,黎慕江诧异的抬头,江笑书扳着手指头道:
“不说别的,就冲你刚刚踹我的那一脚,那么有劲儿,我看你最多能再活个七八十年,勉强凑个一百岁而已。啧啧啧,真是可怜……”
“我没和你开玩笑。”黎慕江白了江笑书一眼,随后轻声道:
“我知道,我马上要被毒死了,这是我死前的幻象,对么?”
见江笑书的笑容如预想般的凝固,黎慕江别过头去,眼眶泛红:
“还能再看你一眼,真好……”
“嗯……这话听着真舒坦。”懒洋洋的声音突然再次响起,黎慕江吓了一跳,她震惊的扭过头,江笑书已坏笑着凑了上来:
“你刚刚是不是以为我要消失了?哈哈哈哈……怎么样,我刚刚演得像不像?”
“你!”黎慕江两眼直勾勾的,她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的江笑书,好像在看一个妖怪。
江笑书伸手过来,用力揪了她的脸一把,笑道:
“放心吧,臭小妞儿,既然你死不了,我又怎么会消失呢?”
“撒手。”黎慕江一把打掉他的手:
“你凭什么说我死不了?”
江笑书手朝空一抓,随后神秘的说道:
“猜猜这是什么?”
黎慕江白他一眼:
“白痴,真无聊。”
江笑书手掌摊开,掌心竟凭空多出一颗药丸。
“这……”黎慕江看这药丸好生眼熟。
江笑书挑挑眉头:
“生死人、血白骨这六个字听着简单,可细分下来可就了不起得很了——风寒感冒、跌打损伤、头疼脑热、不孕不育……它通通都能治。”
又在乱放狗屁。黎慕江眼睛一瞪,就准备开口骂人。
对面的江笑书猛的一下贴了上来,二人四目相对,距离如此之近,甚至都能听见江笑书有些粗重的呼吸。
“你……”黎慕江脸上发烫,面对那笑意盎然的狐媚眼,她竟有些不敢直视。
她向后一避,可下一刻,江笑书手一抬,那颗药丸已送入了她嘴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