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战一边拆解对方招式,一边在脑中飞速盘算:
“这样下去,只怕再不出五十招,我就要毙命于此,可是纳兰右丞相的三位死士这时也已解决了暗器,将会围攻这女子,这女子武艺胜在身法奇快,且诡异扰人视听,我们四人若是将其围住,我再调息片刻,未必不能将之重伤或格杀。”
想到此处,宇文战便放宽了心,如此一来,胸口麻痒虽然不减,可一掌一掌拍出,掌力浑厚竟然不输平日,逐渐挡下了妖媚女子的进攻,只等着纳兰元基的三位死士的支援。
而卯、晨、戌三位死士在接下飞射的鸳羽后,也立刻反应过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,见宇文战情势不容乐观,立刻冲上前来,准备围攻妖媚女子!
只见晨持着双股剑居中,空手的卯和晨分列于他两侧,三人呈犄角之势,一同袭向那妖媚女子的身后。
宇文战见盟友已经攻至敌人后方,此情此景,自己必须要奋力拖住对方,待到这妖媚女子陷入包围,己方获胜的几率也会多上几分。
念及此处,宇文战便索性放开了手脚,强忍住心口痛楚,竟然舍弃了防守,招招都是进手,这是要拼着受伤,也要将对手逼入包围圈。
“这个疯子。”,那妖媚女子一面后退闪避,一面在心中暗道:
“果然不惜使这种以命相搏的招式,也要留下我,不过……”
心念电闪,此时,宇文战的一记精妙的锁喉,已离她的咽喉不到一尺;而身后居中的晨,手中双剑合璧,已经飞身遥遥递向她的背心;晨左侧的卯,双手连运,早已暗拟盯住了她肩背上的“肩井”、“天臑”、“神堂”三大要穴,一旦让他寻隙用重手法扣住,任你有通天之能,也非一时半刻可以挣脱;而晨右侧的戌,则是高高跃起,一记肘击砸向那妖媚女子的后脑。
腹背受敌,那妖媚女子却仿佛是痴了一般,竟呆呆的立在原地不动,这让她正对着的宇文战好生不解,莫非她这是被吓傻了不成?
宇文战顺着自己锁向敌人的手向上看去,正看见那妖媚女子的双眼,只见恍惚之间,那女子左眼一眨,嘴角一挑,竟是在百忙中,还向自己抛了一个媚眼。
然后下一刻,宇文战眼中的女子双眸就忽的消失了!
原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那妖媚女子事先心中一直预想的场面便已经形成,对方四人已经皆入其彀,故而在动手之前,她甚至还能好整以暇的抛一个媚眼。
只见她忽的一记铁板桥,足底仿佛生根一般扎在了地下,上半身却向后急倒,硬生生摆脱了即将抵达她咽喉的宇文战的锁喉。而晨的双股剑向她刺来,她却向后一仰,正正迎了上去,那双股剑恰好贴着她头面不到几分的距离刺空了,眼睁睁的从她眼前滑过,而就是这几分,却连她的半缕发丝都没伤到。
而眼见宇文战和晨的夹击落空,卯想也不想,便双手探出,扣向事先预算好的对方的三大要穴。
可是那妖媚女子既然如此胸有成竹,岂会没有算到这一点,只见她右足一蹬,正好踢中了宇文战还未伸回的右掌掌缘边的“后溪”穴,这一脚看似轻飘飘的,可劲力深厚直抵宇文战经脉,震得宇文战手掌前臂一阵酸麻,几乎连手掌都要抬不起来。
而那妖媚女子,则借着这一蹬的反力,身子贴地,倒着蹿出了四人本来凶险至极的围攻。
这样一来,卯的擒拿也落了空,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妖媚女子后倒接近贴地后,猛的从晨的身下,蹿出了包围。
而那妖媚女子,在倒滑之时,眼神一凌,已经看准了从天而降正欲重肘轰击的戌下腹的一个破绽,右手一抬,鸳羽插入戌的腹部将近两寸,而后“嗤拉”一声,随着她极速后滑的惯力与戌原本前冲的猛力一错,插入戌下腹的鸳羽已将戌开肠破肚!
在滑出不到一丈后,那妖媚女子真气一聚,内力瞬间在丹田连运九个周天,运劲于双掌,两把鸳羽带着“阳关三叠”的内劲向晨的后心飞去。
宇文战与三大死士的夹攻扑了个空,让那妖媚女子突出重围,自然不能罢休,在这两把鸳羽射来之时,四人已经齐齐转身面向对手滑出的方向,见鸳羽射向晨时,一同出手抵挡。
晨见这鸳羽与刚刚射向自己的平平无奇的两把并无二致,便依法炮制,双剑一架,挡了上去。
谁知这两片鸳羽被挡住后,在颓然下落至一半时,却又像活了一般,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一个斩向了晨的手腕,另一个则向卯腰间飞去。
这一下兔起鹘落,晨和卯都未及时反应,晨慌忙之间,倒转剑柄去磕,而卯只能伸出先前已经受伤的右手,作手刀状斩向飞来的鸳羽。
当晨的剑柄刚刚磕到,那片射向他的鸳羽就仿佛一个捕兽夹一般,猛的一合,夹向他的手腕,这下晨已是再难防备,纵然他已经及时撒手丢剑躲闪,可是那片鸳羽还是将他两手手腕狠狠夹了一下。
而被卯手刀斩中的鸳羽,却不是如其他的一般合拢,而是呈扇形的十余片羽毛突然爆射而出,一齐刺向卯的胸腹。
这时,卯和晨忽然同时感到后领一紧,却原来是后面的宇文战双手齐出,将他们拖到了后方,而同时宇文战右手一引,腰间刀出鞘,然后右手接刀,长刀对着鸳羽形成的暴雨般的攻势一挥,然后腰身带臂,手臂带腕,手腕带刀,长刀在一刹那抖动了数十下,这才将两片鸳羽变化而来的几十件致命暗器悉数击落挡下。
这一式刀法,乃“荒狼七杀”中的第五式“刃破穹顶”,那挥刀一下,是刺入敌人丹田,而在刺中后,抖刀数十下,则是预拟用这股狂乱肆虐的劲道,将敌人丹田击碎,胸腹卷烂。正是如此,这才堪堪挡下这凶狠的一击,救下了卯、晨二人
此时,晨双剑落地,手腕受伤,短时间内已等同武功全失;而宇文战,在之前心口被踢中后就没能完全舒缓过来,方才又被那妖媚女子蹬到了右手掌缘的“后溪”穴,在救下晨、卯二人时,右手却不得不强行发力,使出“刃破穹顶”这样的精妙招式,此时,宇文战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至右手一片,已是毫无知觉,右手软绵绵的垂在身侧,实力也是大损。
卯扶住双眼失神,缓缓倒地的戌,只看见戌的下腹处,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狂涌,若非卯用力帮他按住,只怕肠子都要流了出来……
“喂!”,妖媚女子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众人抬眼看去,只见那妖媚女子在重挫了宇文战和三位死士后,并未继续寻他们的晦气,而是向前疾奔,一把制住了身边已无人保护的纳兰元基,此时,她手已放在了纳兰元基的肩头,虽然并非要害,可是见识过她出手之快之人都敢保证,若是她想要杀纳兰元基,只不过是一刹那的事。
原来自她以一敌四开始,她就没打算硬碰硬,她只是吃准了三点:一是宇文战会以命相搏,二是戌的武功在这四人中最弱,三是抓住纳兰元基,对方就会投鼠忌器。
所以一开始,她冲向三位死士,却丢出六片平平无奇的鸳羽,迷惑三人,转头猛攻宇文战,让人以为她要首先击破宇文战,待到吸引三位死士围攻后,她却反向逃出包围,不仅让宇文战伤了右手乱了内息,让晨手腕重伤无法提剑,一举击杀了戌,而且还制服了纳兰元基,短短数十息,一石三鸟,实在是秒到巅毫。
那妖媚女子伸足尖一踢,打中了跪地的阿史那安后背的“至阳穴”,阿史那安只觉得后背一暖,一道热流已将方才卯灌注在他体内的阴毒之力驱走,他正欲站起身,谁知那妖媚女子又是一脚,将他踢的翻了几滚,灰头土脸的摔在一旁。
台上的拓拔哈尔见状,眼神动了动,但并未说什么,只吩咐手下将阿史那安领到一旁,然后便继续冷冷的看向场中。
妖媚女子踢开阿史那安后,将手扶在纳兰元基的肩头,对着眼神阴冷的卯笑道:
“哈哈,卯,你亲眼看着你的兄弟死于我手,而且我现在想取你主人性命也易如反掌,你作何感想?”
卯回答道:
“要你放人,条件是什么?阁下划下道儿罢。”
妖媚女子点点头,道:
“你倒是心里通透,那我也不同你卖关子,老实告诉你,杀纳兰元基这个老头子,我可提不起多大兴趣,可是我倒是对一件东西特别感兴趣。”
卯问道:
“你说的,是我?”
妖媚女子又笑了起来,抚掌说道:
“哈哈,果然是个聪明人儿,不必让我多费口舌。”
卯点点头,说道:
“所以能用我来换我主人,是么?”
这边妖媚女子还未搭话,一边旁观的乌康时却已大声叫了出来:
“万万不可,好不容易抓住这纳兰老贼,岂能让你这个奴才这么轻易的就换了去?”
那妖媚女子转头看向乌康时,故作茫然状的问道:
“你刚刚说万万什么?”
乌康时想也不想大声答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