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政吃过晚饭后便会在花园里散散步,然后才会上床休息。
对于大晚上这个时间钟念初的到来,他还是感到非常诧异的。
因为刚刚他才接到消息,那个令他头疼万分的儿子又跑去中国了。
依旧是宽敞明亮的客厅,也依然是上次两人见面时的那套茶具,钟念初一脸沉默的坐在司徒政对面的垫子上,看着老人泡茶冲茶。
“你这丫头,大半夜来找我,却又一声不吭,难不成是来我这儿混口茶水喝的?”司徒政倒满茶水,歪着头看向对面的女孩。
“司徒老先生,”钟念初抬头看着他,眼里神色莫测:“我想请你帮我个忙。”
司徒政倒水的手微微顿了一瞬,挑眉看着钟念初,继而笑出声来:“丫头跟我说这话那就是见外了,过不了多久你就得是我们司徒家的儿媳妇了,跟我说‘帮忙’,不是没拿自己当我们司徒家的人吗?”
钟念初脸上挂了一丝笑意,淡淡道:“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有跟老先生你纠正,我想今天还是有必要说明白了的。”
对面的司徒政见钟念初神色不像是在玩闹,便放下茶杯,静静坐在那儿。
“我不是源思,老先生,我是五年前被你的手下撞晕,又打了失忆药物的钟念初。”
房间里有一瞬的宁静,仿佛落针可闻。
司徒政显然没有想到钟念初要跟他说的是这样一个令他吃惊的事实,他愣了很久,眼神才慢慢回到钟念初的脸上。
“怪不得,我总觉得如今我面前的这个‘源思’与过去五年来,我所见到的‘源思’在性格上差距这么多。原来,你竟然是……”
当初那个不被他看好,为了儿子的前途而狠下杀手的女孩,如今竟然长成了这般让他欣慰的模样。
钟念初看着他,眼里无悲也无喜:“之前有意相瞒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释,因为我忘了过去的事情,所以并非是为了隐瞒我的身份,而是不想伤害到我肚子里的孩子。”
司徒政有些诧异:“你……没有想起过去的事?”
当年的他也是因为司徒朗的不肯屈服,才将滔天的怒火都撒在了这个小姑娘身上,用了那么残忍的方法将这两人拆散。
如今看来,却是讽刺的紧。
过了这么多年司徒朗都不肯结婚生子,而眼前这个女孩……司徒政看了看钟念初的小腹,怕是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司徒朗的吧?
“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父母的争吵,才知道当年事情的原委的。记忆么,到现在也没有司徒朗的影子,倒是第一次见面时,便觉得司徒老先生有些眼熟。”
语气里竟然没有丝毫的恨意或者怨愤,这让司徒政不禁多看了她两眼。
“钟小姐,若我说如今我有些后悔当年的做法了,你可相信?”
钟念初笑了笑:“老先生,我没有了那一段记忆,所以对于你曾经做的事情,并没有什么恨或者怒,即便是在听父母讲过去这些事的时候,我也只是像在听故事一般。没有情绪缠在在里面。”
这话倒是让司徒政有些意外:“为什么?”
“大概是因为,对于没有任何记忆的我而言,如今说起我和司徒朗当年的感情,就好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,所以才会无悲无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