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三年前她被司徒朗救出来,而他们又再次有了肌肤之亲后,源思便从玄夜凌的城堡里搬了出来。
她早就看明白了,玄夜凌心里也已经没了她的位置,她又何必继续鸠占鹊巢?
她回到源氏开始像她的妹妹钟念初那样支撑起源氏公司,而后自己在公司附近买了一套小公寓。
如今,源氏的业务越做越顺,已经隐隐有行业老大的趋势——当然,她自然明白这里面少不了玄夜凌的暗中帮助。
还有身边这个男人。
源思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正翘着二郎腿的司徒朗,自从三年前司徒朗将她救回来,他便没有再离开,美国的业务都丢给了他的父亲和经理人,而自己却在中国重新开了分公司。
俨然一副长期定居的架势。
如果没有玄夜凌和司徒朗的帮助,想必源氏也不会有今天这般成绩。
只是……想起上次从宴会上听来的消息,源思眉头紧皱。
“司徒朗,你觉得这个消息到底有几份可信?”尽管平日里看不惯司徒朗,遇到有关钟念初的事情,源思还是下意识的寻求他的意见。
“要我说?”司徒朗正了正神色,看着源思脸上的表情:“那你得先告诉我,你这是替小念子问的,还是替你自己问的。”
源思狠狠瞪他一眼:“你能不能正经一点?我在和你说正事!”
司徒朗确实一副“我本来就很正经”的样子看着源思:“这不是事实吗?你又不接受我的求婚,除了在等着跟玄夜凌复合这个答案,我可找不出更合理的了。”
这话倒是让源思微微顿住——这三年里司徒朗跟她求过两次婚,但都被她拒绝了。
她的妹妹为了成全她的爱情而选择离开,而她又和她深爱的男人失之交臂,源思想,找不到妹妹,她哪里能去选择幸福?
却没想到在司徒朗的眼里,她这几年不结婚,竟然成了在等着跟玄夜凌复合。
“我当然是为念初着想。你觉得我们有了那次的事情以后,我和玄夜凌还有可能吗?”毕竟司徒朗救了她的那次,因为药物的缘故,他们抵死缠绵了整整两天!
其实在被抓之前她隐隐便意识到,她和玄夜凌已经没有可能了,再加上司徒朗的事,让她更加清晰的看清了现实。
司徒朗看着源思的神情,脸上怀疑的态度仍旧非常明显:“真的?是为了小念子?”
源思没好气的睨他一眼:“爱信不信!你到底说还是不说?”
“说说说,我说还不行么?”司徒朗一脸无奈的看着源思,生怕她生气不理他了:“依我看,这事八成是真的。你上次没听谈格说么?如今这卓银君可是整日去城堡陪着玄夜凌吃饭。”
房间里一时陷入一阵安静中,而后司徒朗顿了顿又开口:“这玄夜凌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的脾气,如果真是看不顺眼或者不想让人进门,那卓银君就是想一百种方法也是进不去城堡的。”
言下之意源思自然也是明白的。
“那,他就这样忘了念初吗?”源思愣愣的看着眼前桌子上的笔筒,心下有淡淡的失望。
就像当初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爱情一样,如今她的妹妹也要重蹈他的覆辙吗?
司徒朗却没这么认为,他吸了吸鼻子,看向源思脸上的神色:“这事其实倒也怪不到玄夜凌身上,毕竟是小念子抛弃他在先,他好歹也等了她三年,可是到现在仍旧没有什么消息。”
见源思脸上失望的神色更深了些,又道:“不过,如果我们能将小念子找回来的话,大概事情或许还能有转机。”
“你父亲那里一直都没有消息?”源思看着司徒朗,一脸愁容。
想起助理说的,老头子听到这个消息后沉默半晌的反应,司徒朗倒是觉得这事恐怕还真能出现转机:“我觉得吧,或许这时候,老头子已经在有所动作了。”
这话跟没说也没什么区别,源思没好气的看着司徒朗:“那我们就这么一直等着?不会等到玄夜凌和卓家订了婚也还没什么消息吧?”
脸上挂着深深的笑,司徒朗起身走到源思身边,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:“源思,相信我,老头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。你且等几天,我再让人催催美国那边。”
源思抬头看向司徒朗,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划痕,皱了皱眉:“你这脸要不还是去处理一下吧?要是破了相那可麻烦了。”
因为源思很少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,司徒朗便有些心下欢喜,往源思跟前又凑了凑:“怎么,心疼了?你总算知道开窍了啊源思?”
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,源思很好的掩饰好脸上的神色,开口道:“我不过是怕你破相了赖着我。你别在这给自己脸上贴金了。”
“钟总,老董事长刚刚下的调令,您看一下。”
钟念初正在办公室里准备待会儿的会议,闻言怔了下:调令?
司徒政这几年对公司的事情基本上是撒手不管的状态,像人事调动这种事,也从来没有亲自下过,因此她有些诧异,难不成要有新的变动了?
为什么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?
待到钟念初看清楚调令上的内容,一双美目陡然瞪大。
“Linda,这……这调令是已经被签署完了的?”
钟念初一脸震惊的看着秘书Linda,如果是签署完了的,那代表她只能按照调令的意思来,而如果还未签署完的话,那边还有转圜的余地。
Linda有些奇怪的看着钟念初:“钟总,这是老董事长亲自下发的,已经签署完了。”
钟念初愣了片刻,起身拿着外套和文件便往外走。
身后Linda一脸焦急:“总裁,您要去哪儿?下午的会马上就要开始了……”
“开会?”钟念初却是半点停顿都没有,径直往电梯间走去:“我都要被调走了还开什么会?我倒要去问问老头子到底想要干什么!”
门铃响起来的时候,张妈正在打扫卫生,这别墅平日里没有人来住,只有她定期来打扫,昨天南益先生跟她说玄先生要来,她今天一早便过来了。
“呀,先生,您先到了呀,快快快,您快进来休息休息。”张妈从鞋柜里给玄夜凌将拖鞋拿出来放到脚边,又接过他手里的行李箱拉进客厅里。
有些奇怪的往玄夜凌身后看了一眼,张妈便顺口问道:“这次是先生自己来的吗?太太没陪着您一起?”
玄夜凌换鞋的动作一顿,垂首不语,片刻后才淡淡道:“没有,我自己过来的。”
因为玄夜凌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,张妈并没有在意,只是将行李放到沙发旁,又接过玄夜凌脱下来的外套:“先生现在要吃午饭吗?我上午刚买了菜回来,您要是吃我现在就去做。”
拉过箱子,玄夜凌便往楼上走去,声音是一贯的清冷:“不用了,我现在还不想吃东西。晚点再说吧。我先上楼休息一下。”
“好的先生。”
行李箱并不大,玄夜凌拖着往卧室那边走。
二楼有四个卧室,玄夜凌从最大的主卧门口路过,脚步微顿——这是整个别墅最大的卧室,也是上次他们在澳洲暂居时住的那间。
脚步却也只是停顿了两秒钟,玄夜凌便径直往前走去,似乎有什么东西是他可以想要去遗忘的。
只是手搭到卧室门把手的时候,玄夜凌再次停下,回身看了一眼那间刚刚路过的卧室,随后拖着行李又退回去。
最大,最漂亮,视野最好的房子,难道不是应该让他这个男主人来住吗?
这次推门的动作丝毫没有任何停顿,玄夜凌拖着行李便进了主卧。
“老头子!你到底想干什么!”钟念初一把将调令扔到司徒政面前的矮几上,语气不善的问道。
司徒政正在泡功夫茶,他连头也没抬,将碍事的调令往旁边放了放,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。
“你这丫头,学什么不行,偏要学司徒朗那小子的不知尊老爱幼?有你这么跟我这个老人家说话的么?”
又到了一杯茶,推到钟念初面前的矮几上:“来,尝尝我今天的手艺如何。”
钟念初却不吃他这一套,径直在矮几前的软垫上坐下:“老头子,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,我只问你,为什么要把我派去国内的分公司?”
“你不是不知道,”司徒政看着钟念初脸上的怒意,笑着道:“阿朗那孩子除了能被你镇住,我派任何人去都是白搭。谁让你是最好的人选呢?自然应该为我分担了。”
这种话钟念初是不可能相信的,即便国内的分公司近期业务却是出现几个纰漏,但那都不足以影响它的业绩,根本就不至于派人去监管。
所以,定然是有什么事情,迫使这老头子出狠招。
钟念初看着正优哉游哉喝茶的老人,心下顿时一阵气闷:“说吧,你这次这是要跟我玩什么花样?”
司徒政却一脸无辜的看着她:“我能跟你玩什么花样?不过是想给阿朗一个惊喜罢了,再说,你和你那个姐姐不是也该团员了吗?听说当初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源氏,如今做的也是非常不错。”
提起源思和源氏,钟念初心里一阵唏嘘,却很好的掩饰了脸上的失落:“这么说,司徒朗还不知道你要派我去国内的事情?”
“他当然不知道,”司徒政顿时笑的狡黠:“这两年他一回来,我就安排你去出差,他来洛杉矶我就让你去芝加哥,他去纽约我便让你回洛杉矶,我多聪明,哪里能让他发现了?”
对于对面这老头的沾沾自喜,钟念初倒是半点兴趣也无,她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司徒政:“只是我肯定不能久待的,毕竟薇薇安也不习惯离开我太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