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
“嗯?”他脸上浮现半刻的茫然,“我之前,说了什么?”
“……”
野陌面色一滞,稍别开脸,道:“没什么,你喝醉了,纯属扯淡。时间不早,我先回去了。”
匆匆找个蹩脚的理由便转身离开,一场闹剧由此草率平息。
仿佛刻意一般,两人之后几日也未曾再碰过面。
直到不久之后,当野陌想同他再说说清楚,却不见他人影,偶尔有路过的人说,几天不见他了,最后一次见到,碰巧有个小丫头之前跑来递过一封信一样的东西。
果然是去找白沄了!
白沄便是那个喜欢竹言的丫头,况且看他之前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,十有八九会任人发泄,要是白沄真的下了死手……
啧!
不出意外的话,两人应该会在城外几百里处的荒地,几乎望不见一草一木,而其边上更是有一座万丈悬崖。
死无全尸……么。
可这一时半会儿,根本赶不过去。况且,谁知那两人如今在做什么,如果已经——
算了,拼一把。
她深吸一口气,其实有一条路能迅速到达,但毕竟从未走过,只有个模糊的概念,也不知会不会有什么危险。
真是,为什么要对那家伙这么上心。
之所以说危险,多数是因为从未有人走通过,连一条小径都没踩出。因为背阴又多雨,常年都是一片烂泥地。况且周围树木长得茂密,连光线都很难透进,是否看得清路还是个问题。
身前树木遮掩,因而多数人都选择绕道也不是没有原因。但谁让自己这么不争气,居然这么在乎他。
只能尽量试试了。
她当然没有傻到贸然冲进去,而是先跃上一旁较矮的树上,勉强能借的点光看清前方。
待真正没入黑暗之中,她顿觉自己呼吸一滞,身上的皮肤都仿佛被撕裂般疼痛。
早听闻这里死过人,再加上无光照,更是阴气恣意蔓延的好地方。只可惜先前她从不信这种东西,因而一直不以为意。
该死,赌一把吧!
她抽剑出鞘,凌厉的剑光在面前闪过,那股压抑的气息顿时弱了不少。沉下心,看着不远处隐隐有些光亮,她稍稍眯起眼,迅速冲上前。
野陌的感觉素来敏感,尤其是在黑暗中对于光线的感知。
片刻,眼前大亮。野陌抬手遮了遮眼,待稍稍适应之后,才提着自己的长剑缓缓向前走去。
其实,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。
“杀人偿命,天经地义!”耳旁忽然传来一道满是愤恨的喊声,野陌蓦地向后踉跄几步,他们两人分明在自己身后,可为什么,不敢看。
“野陌?——咳!”
“野陌姐?”
她慌忙回首,只见鲜血顺着插/入心脏的长剑缓缓躺下,银白色的剑身不觉已被鲜血所覆盖,染在雪白的衣物上。
这是第三次,看见他流血。
第一次,是不敌对手,被他伤得血流如注;
第二次,是遭仇家偷袭,短刃划过手腕,后又遭一群不自量力杂碎拦路,又多了几处伤;
这次,却是自愿的。
呵,这么不把命当命是么。
手指不经意扣紧了剑柄。刚想上前,便闻得白云一声大喊:“野陌!你别想再来乱掺和,段痕今日是死定了!待他死后,我任由你宰割,但他,非死不可!!”
“……”
昔日柔柔弱弱的小丫头,如今居然也能如此放言,竹言要求段痕保密,为求的,难道就是这个结果?
未免太讽刺了些。
“来吧,我倒是无所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