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算了，他睡得也挺沉了。还是别叫醒他吧。”云若寒抬手摸了摸他的头，见他熟睡的模样，我也不禁莞尔。

平时看着很强，其实某些方面跟个孩子也没什么两样。

“你们两个，在我眼里就没变过。”

他嘴角微扬，眸中的神情居然温柔了不少。平时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云若寒，头一次让我对她有了新的定义。

其实，他也能算是个……好师兄加好师傅吧。

我轻吁出一口气。云若寒抬眸望向窗外，眉头微拧起：“总觉得，今晚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。”

“……”咳，已经发生一件了。
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
“别。”

云若寒脚步一滞，转头才发觉自己袖子已被人抓住。

“你怎么醒了？”

我愕然，程凝墨抬手捂着额头，轻叹道：“好不容易快睡着了，你俩说话声太吵了。”

刚才明明已经刻意压低了声线，不至于就这么容易醒吧？

“你是高度紧张了吧？”

他格外疲惫地靠在椅背上：“我紧张什么，都死过一次了，无非就是那种感觉。……”

“你们怎么一个个的，都这么累？到底瞒着我在说什么？”

“告诉你也无益。我——咳！”

鲜血从嘴角溢出，我一惊，但他却是习以为常般拭去血渍，道：“紧张什么，常事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我默默将捏成双拳的手松开。这家伙，每次都这么故作淡定。——如今，倒是希望他能像之前那孩子一样，疼了就扯着嗓子哭了。

其实，自己才是被保护得最好的那个。既然不想说，那我再怎么问也没有丝毫意义。

如果非要掺和进去，又是否会打断他的原本计划。

“出去，透透气。”

不多时，云若寒便再次开口，但语气却像是命令一般不容拒绝。

“透什么气，有话就直说。这么久了，你怎么还是习惯性的卖关子。”

“只是透透气。毕竟大雨之后，空气总归比先前清新得多。”

半夜三更去透气……也就云若寒能想得出来。

“免了，我和这丫头一起。成日跟你闷一块儿，我自己都受不了。”

当然，最终还是三个人一起坐在了屋前的台阶上。

这莫名萧条的感觉……

云若寒率先站起身，目光扫过四周：“看样子，因失眠而出来散心的人，可不止咱们三个。”

“蓝——芷忆？”顺其目光看去，我不禁愕然道。靠在树边的少年闻言勉强睁开双眼，身形有些虚晃，但还是三两步上前，答道：“睡不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