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玩笑?”蹲在地下查看程默伤势的程子默听了这话,突然站起身,转向李泓,“四殿下身份贵重,就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‘玩笑’,就将此事一笔带过,这是将我们臣子孩儿的命都视如早芥吗?这也就罢了,那十五殿下和淙王世子可是皇家血脉,难道也是玩笑吗?”谁也没想到,这平时低眉顺眼,说话和风细雨的程侍郎此时会为了自家孩子公然向皇四子叫板。
“咒七王妃受伤在先,以此为饵诓骗几个孩子下手推人入水在后,这是何等恶毒的心思,难道就是一句玩笑可以带过的吗?”乔容琪说话字字珠玑,语气不容反驳。
“就是,我们默儿和十五殿下都才不到十岁,他们一群十五六岁的大孩子怎么下得了手!呜呜呜!”程夫人恨着咬牙切齿。
“瑾兰,慎言!”此时一个清瘦老者进入人群之中,这人便是和杜岑并称为北唐之左右手的右相王敛。
“爹,你的外孙可是险些被害死!”程夫人也就是王瑾兰哭着说。
“好了,孩子之间玩闹,磕碰难免的,此事就此做罢!你们几家各自带着孩子回去好好教导,洵王妃,多谢你救了我外孙!”
“不必,程默……与我很是投缘,而且您是长辈,我可担不起您一个谢字!”林寂说。
“那好,改日必登门拜谢!”王敛带着自家女儿女婿拉着程默先行离开了。
“咱们也走吧!这虫子可真多!”李溱说。
“寂儿能走吗?”李泽关切地问。
“小事!”林寂笑笑,“这池底的藕可多了,我刚才踩到了不少!”
“是!我也踩到了!”齐珏说。
“……”众人无语,这苦中作乐的能奈真是无人能及啊!
“下官参见泸王、淙王、洵王殿下!”工部尚书乔容琪见众人开始散去,拉着自家儿子跪倒在地,“多谢王妃和齐公子对小儿的救命之恩!”他们父子齐齐磕了三个响头。
“乔大人严重了!”李泽说着,亲手将其扶起。“寂儿,你喜欢的那些小玩意,不少都是出自乔大人之手!”李泽扭头对一身泥的林寂说。
“真的啊!”林寂眼睛发亮,“佩服佩服!”她真心地向乔容琪行了个大礼。
“王妃这是折煞下官了!”乔容琪笑道。
“乔大人,今天有点意外情况,改日我有些机巧方面的问题,不知可否能向乔大人请教?”林寂虚心求教。
“当然,不过,这请教二字可不敢当!”乔容琪不免对林寂刮目相看,这位洵王妃真不是一般人,若是普通女子此时这般情形,必是心中哀怨,哭泣不止,可她居然还能满身是泥的在此谈笑自若。
等到众人回去的时候,右相将此事轻描淡写的给皇帝还有留在花园的人讲了一遍,最终的结果是“孩子间的小纠纷而已!”因为右相的外孙也身涉其中,并且还落了水,见他并无不悦也没有深究的意思,便都信了他说的话。
“既如此,那众位爱卿就继续赏月吧!”景泰帝说。在宫里,没闹出人命来就不算大事,很多时候就算闹出人命,也不算大事!不得不说,宫里是这世上最冷酷肮脏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