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相,陛下……崩逝了!”皇后哽咽地说着,拿着丝帕轻拭着眼泪。
这姿势落在王敛眼中那叫一个矫揉造作。谁还不知道啊,这皇后与皇上早就貌合神离了!
虽然这些年皇上每每会去皇后宫中过夜,对旁的嫔妃倒是多有冷落,但是那是因为皇帝上了年纪对女色已经毫无兴致,哪都不去又怕别人对自己说三道四,这钱皇后的性子本身就冷淡,又不粘人,去她宫里还不怕别的嫔妃争风吃醋,挺好!而她能坐在皇后之位上,主要是因为她的娘家钱家——从北唐太祖之时便兵权在握,这么多年立下战功无数,能与同样手握兵权战功赫赫的魏王李锋分庭抗礼,如果没有钱家的拥立,景泰帝就靠家世单薄的沈敖和杜岑绝难登上帝位。而李锋虽然心中不服,这么多年却始终被钱家压制,想反不能反,最终反了却轻而易举地被景泰帝镇压。
“什么?陛下他……何时的事!”王敛假装震惊地说。陛下这情况他心里早就有数,崩逝不过是早晚的事,罢了!这便是天命吧!
“就在王相来之前,邱太医例行诊脉,发现陛下已于昨夜崩逝!”
“陛下!”王敛一脸悲色地朝着景泰帝的寝宫方向双膝跪地。
“王相节哀!本宫请您入宫,是因为陛下临终之时传口谕给梅公公说陛下早已将传位遗召写好,开启密盒的钥匙就放在甘泉宫佛龛下的密匣之中!”
“……”王敛没有作声,只是捻着胡子略略思忖。
“只是王相不在,本宫不敢私自开启,故此命人召王相和钱大将军前来商议!”
“那沈大将军……”
“本宫已派人去请,只是沈将军为了寻找洵王和沈大公子,已经私自出京了!”
这时,钱大将军也到了。听闻景泰帝崩逝,也如王相一般,先是哭天呛地的表了一痛忠心,然后听闻遗召之事,便主张将文武百官请进宫中一同举哀,并开启密盒,取出遗诏。
“既如此,那便昭告天下,皇帝驾崩!”皇后站起身,一脸悲色地说。
“当……当……当……”九声钟鸣之声传遍京城,但凡是京城之人不论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都知晓这是何意——当今圣上景泰帝崩逝!
在京的几位皇子和众大臣惊得立刻换上孝服,匆匆入宫。一进宫门便有太监在此处通传消息——请诸位皇子大臣至仁和殿等候议事。众人虽不解,但还是从众地直接去了仁和殿,聚在一起三三二二的交头接耳。
“皇后娘娘驾到!”一个太监尖着嗓子通报。
钱皇后此时已是一身缟素,面容凄凄地从下人搀扶着缓慢走上大殿。她一步一步地走着,想着自己的儿子过几天将要从这里走上那至尊之位,一时之间双眼没控制住出了光辉。但当她走上高位转向诸位皇子大臣的时候,脸上已经恢复了伤心憔悴的模样。“陛下突然崩逝,身后事已着礼部诸人去办,只是,此事必要有人主持,现诸皇子在京者甚少,且大多没有参与政事,因为陛下在崩逝之前告之梅公公,圣上将立储密盒的钥匙置于何处!故本宫与王相、钱将军商议,先将遗诏取出,确立新君,也好主持国丧事宜!现请诸位大臣前来做个见证,开启密盒!”皇后娘娘说。
下面的众官员面面相觑,这皇帝的身后事还没办,灵堂都还没摆,皇帝看样也没入棺,就先谈上了继位之事,似有不妥吧!于是众人不少将目光投向六部尚书,想看他们有什么反应。
这北唐的人事划分和行政区划都十分简单,皇帝之下,设中枢省,内文官、武官各二人。文官就是左丞右相、武官就是钱将军和沈将军。在下之除了京兆府官员外,便是六部尚书,此时他们才是代表众官员进言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