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颅的主人没让裴妮娜等太久就露出了真容——

那是一名瘦高的男子，一头拳曲的白色短发蓬松地堆在颅顶，眉毛是浅淡的咖色，皮肤极白，正是周身的冰雪之色，唇瓣像是失血的颜色，但又透着樱花般的淡粉，五官似乎是雨后的浅湾，有着几分清清透透的味道。

他拥着裴妮娜，嘴中吐露出含糊的类似于“Sam”的音节，裴妮娜想，或许他是在叫萨莫。但是怎么看都没理由把她认成萨莫，毕竟两人除了在性别上，身高、长相也差得极大，如果要说有什么东西容易使得这凭空而降男子把她认成萨莫的话，那大概就是她的身上还残余着萨莫的气息。而男子接下来的话也证实了这个猜测。

“你的身上有他留下的印记，但你不是他。”

“你这个‘他’是指萨莫吗？”裴妮娜问男子。

男子沉默了几秒，点头。

“那你是……”裴妮娜隐约有些猜测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可能和之前在克里镇的凯文?斯巴德一样都是萨莫的故识，只是这个恐怕更亲昵些，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拥住她。

“萨莫叫我‘福袋’，我是他的契约宠物。”

听到“福袋”这个名字，裴妮娜心中蓦然开朗，依稀记起在艾德利斯地下囚牢的时候卡莉安娜曾经将它召唤出来过，正是通过福袋的感知卡莉安娜才觅到了地牢的出口。想起这些的时候，裴妮娜同时想到了让她终身难以忘怀的画面——卡莉安娜将手指伸入眼眶将眼睛挖了出来，因而脸色显得不是很好。

“你的脸色看上去很糟糕。”福袋适时开口。

“没事，至少不关你的事……我是说，这和你没关系。”裴妮娜摆了摆手，“话说你探过这个布满冰棺的隧洞吗？它有尽头吗？或者说是什么出口？”

面对裴妮娜连珠炮弹似的问题，福袋逐个回答了她。

“嗯，我探过。它有尽头，但是尽头深入地下。它的一侧是出口，但是我不能告诉你它在哪儿。”

“为什么不可以呢？是因为萨莫的命令吗？”裴妮娜心中有了答案，口上却还要不确定地再问问福袋，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
“对啊。我在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监视你，萨莫可不会放任你离开。而且你本来也不该发现我的，要不是我在这里没忍住偷吃了一窝零度冰鼠，我就不会因为能量过满而昏昏欲睡，然后化出人形。”福袋眼神放空，稍微有些追念的样子，“但是味道真的不错……你可不要告诉萨莫。”福袋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，他的不放心是多余的，因为裴妮娜根本就不会按他的安排走。福袋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，追加了一句。

“既然让你帮忙保密，总该有点诚意，那么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作为交换吧。我不能告诉你这个隧洞的出口在哪里，但是你可以运用新得到的力量去发现它，去试着掌控这片区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