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祖绪见是侯希逸,冷笑道:“齐鲁之地,自孔夫子起便盛产丧家之狗。阁下便是丢了官职、落拓至此的丧家狗侯希逸吗?”侯希逸道:“侯某不才,只认得你家主子,却不识得你。老夫扫『荡』你家主君之时,也不知你在何处摇尾乞怜!”杨祖绪大怒,弯刀抡起,砍向侯希逸。侯希逸镇海分『潮』钺重可百斤,搅起风声,与他斗在一处。
弯刀轻捷,快若疾风骤雨;长钺悍猛,势如排山倒海。然而侯希逸毕竟年长,近年来又沉『迷』佛老、疏于练功,招式很快稀疏下来。斗过二三十合,镇海分『潮』钺尾大不掉、沉滞不堪,而杨祖绪越战越勇,杀得侯希逸直冒虚汗,张开嘴巴呼气,将胡须吹得『乱』飞。
偶耕喘息渐匀,当即跃起,双掌翻飞,会同侯希逸,合战杨祖绪。数招过去,胜败之势发生扭转,侯希逸长钺在上,偶耕双掌在下,攻守相合、进退有度,而杨祖绪则略显应接不暇,一点点向后撤退。
牧笛看见父亲伸手相援,心中说不出的滋味。她从地上挣扎起来,看着月光之下他的身影『乱』晃,心中仍在犹豫,不知该不该喊一声“父亲”。
偏在此时,杨祖绪使出辣手,弯刀佯装迎击长钺,可是暗藏后手,意在置偶耕于死地。偶耕果然中计,他担心杨祖绪的弯刀伤了侯希逸,奋力扑出,想掣住他的招式,谁知杨祖绪弯刀兜转,攻其不备,刀尖刺向他的心窝。偶耕大叫一声,急忙翻身腾跃,侥幸挣回一条『性』命,背上却已中刀,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。牧笛心痛难忍,在一旁尖声说道:“偶耕,你小心些!”
语声一出,一道黑影翛然而至,那是邓昆山从楼台上跃下。他扣住牧笛肩臂,将她拿住。牧笛还欲反抗,邓昆山袖中匕首『露』出,抵在牧笛咽喉。偶耕远远望见,待要前去搭救,无奈被杨祖绪弯刀阻拦,不能逾越。侯希逸说道:“我女儿已许配骆大人,他们断不敢伤她,休要分心!”
偶耕哪里听得进去?猛地一抽身,竟从侯希逸手中夺过长钺,把他推向身后,孤身一人迎战杨祖绪。长钺在手,果然威势无穷,卷起风雷云电,犹如长龙搅动云海。好个杨祖绪,手中兵器虽说又短又轻,身上招数却变化万千,弯刀招架长钺,宛如枯松挽起飞瀑。二人斗在一处,三五十合过去,打了个平分秋『色』。
层云堆叠、月『色』昏沉。只听墙角响动两声,空中闪过两道黑影,一左一右飘然而至,截住长钺。偶耕定睛一看,才知郭志烈、曹以振追至附近,逾墙而入,上前助阵。
偶耕打起精神、运起内息,将长钺舞出镇海分『潮』之势,以一敌三,浑然不惧。郭志烈、曹以振虽然杀敌心切,毕竟功力不济,见长钺被他舞得密不透风,不敢近身相格,只在外围佯攻。倒是杨祖绪屡屡能见缝『插』针,欺到身旁施以险招,但是偶耕亦非俗手,往往化险为夷、转危为机。
牧笛在一边观战,心中焦急,喊道:“三个打一个,算什么能耐?”邓昆山伸出肥厚的手掌,将她的嘴捂住。牧笛奋力挣扎,一口将他的手指咬出血来。邓昆山恶上心头,掴了她一耳光,扯住她的头发,阴森森说道:“你敢『乱』动,老子割破你喉管!”
杨祖绪自恃武功过人,有意生吃偶耕,不肯以多欺少,丢了自己的身份与体面。他手上招数不停,口中发出号令,命郭、曹二人退至一旁。
偶耕横起长钺架住杨祖绪的弯刀,又冲邓昆山喝道:“放过侯小姐,我们再比试比试!”杨祖绪正待回言,突然数丈之外一声巨响,院墙倒塌,冲进一队人马。原来,十大虎贲追逐偶耕、牧笛,来到馆驿院墙外面,听见里面争斗之声。这馆驿乃是潞州城招待高官巨贾的场所,他们本不敢随意冲撞。众人在馆驿之外踌躇良久,铜球四焦躁难禁,一锤砸倒院墙,率众冲杀进来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