偶耕被两把钢刀所逼,已经退无可退,只得背部贴地、就地扫腿,将二人逼退。趁此时机,他一跃而起,双掌祭出,与两名黑衣人斗在一起。
斗过二十余招,黑衣人自知不敌,放出三道暗器。偶耕连连躲过,黑衣人不敢恋战,飞身逃走。偶耕待要追赶,此时院落中悲吟之声又起。他将黑衣人撇下,一步跨入大门,两步跨进后院,陡觉身后风起,有人从背后偷袭。
偶耕连忙转身,才看清有两名黑衣人埋伏在身后,一左一右挥刀砍来。偶耕双掌发力,将两把刀拍开,倏地掌化为拳,击向黑衣人前胸。两名黑衣人,一人中招、一人勉强躲过,都不敢与之僵持,放出暗器、逾墙而走。
偶耕见四名黑衣人落荒而逃,急忙检视四周,见已无人埋伏在庭院之中,这才收起真气。一时气息平伏、心神安宁,女子的叹息声便又传到耳际。他单膝着地、侧耳分辨,那声音似从地下发出。
偶耕沿着墙角摸索一通,一无所获,钻进院子中心的亭台里,踩着一道石板,石板下竟有回声。偶耕俯下身一看,见石板上有一道铁锁。他大为惊奇,将铁锁砸去,掀开石板,果然下面有一个一丈深、三尺宽的地窖,地窖之中绑着一个女子,看不清面目,唯见身材袅娜多姿。
那女子坐地轻叹、暗暗垂泪,忽见上面闯下一人来,不免惊呼一声。偶耕早已猜出,她定是被黑衣人掳掠至此,因此探下身子,一把将她拉出。那女子意欲抗拒,身子早已被他的巨力带起,稳稳落在地面上。乌云书卷、衣带翩翻之际,偶耕终于看清她的脸面,顿时又惊又喜,叫了一声:“杜姑娘,是你么?”
那女子正是杜屿蘅。当日渭南乡民与元家三少还有吐蕃兵一场混战,三五乡民将她带回村庄,遵照涧石的嘱托,待她十分珍重。可是后来几日,王致君、戴保国遵照元季能之命,带领官兵逐村搜查杜屿蘅下落。农户院中正好有一隐蔽的地窖,便将她藏在其中。
一日过后,二三十个乡民稀稀拉拉经过村庄,为首的正是里正陈开山。他们逃回本村,原计划就地解散,谁知遇上王致君、戴保国,一场拼杀,众乡民抵敌不过,急匆匆四下逃亡。
王、戴二人一路追赶,不觉来到铭感庄外。正想重夺庄院,正好郭志烈、曹以振二大头目领着一众黑衣人赶到。王、戴此时手下不过是零零碎碎一队残兵,而黑衣人埋伏山路两侧发动袭击,打得他们灰溜溜逃回村庄。
重回村庄,王、戴抖弄威风,将数十乡民尽数押出,在二十里外安营扎寨,一来审问杜屿蘅下落,二来追查村民与陈开山有何关联。连审三日,棰死十余乡民,未问出什么名堂。
正是偶耕经过村庄的那日,屿蘅在地窖中躲了三天——兵荒马乱中,她几乎被世人遗忘。她实在憋闷,便推开石板,想出来透透气。谁知刚一探出头来,就被人所擒,擒她的却是八个黑衣人。原来,郭志烈、曹以振抵达铭感庄后,见庄中一无所有,而谷主正在前往长安的途中,十有八九会到庄中驻跸,而铭感庄已经徒有四壁,委实无以奉承,便率领黑衣人倾巢而出,在周围抢劫金银、掳掠少女。
这八名黑衣人自成一组,来到村中,见不着半个人影、半文铜钱,正待悻悻而归,却捕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大闺女。时近黄昏,忽听村外有人声,也不知是何人路过,他们将牧笛全身绑缚,藏进地窖之中,给地窖上了铁锁。他们将屋门闩牢,在屋中、院内躲避,只要来者擅闯,他们便一举将其击毙。只是偶耕身手了得,将四名黑衣人打败,救下屿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