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抚看出齐玉轪心事,进一步说道:“杜济与元载内外串通、图谋不轨,已被丰王识破。我们连夜追踪杜济,辗转至此,竟与齐先生不期而遇。依末将看来,齐先生与此事必然大有纠葛,还请与我们回到营帐,细细评说一番。”
话音刚落,韩德存、魏烈功拔刀上前,要当场拿下齐玉轪回营拷问。二人一左一右,使出擒拿功夫,伸手扣住齐玉轪手腕。谁知刚要使劲,齐玉轪身上一股真气反弹回来,如同海潮奔涌,沛乎不可御。二人如同被雷电击中,身子被弹开七尺,噗通两声摔倒在地,软作一团。
王抚颇通武艺,看出来齐玉轪使了手段,厉声喝道:“大胆贼人,还敢顽抗,速与我拿下!”早有一队射生手出列,将齐玉轪围住。齐玉轪长剑仍在鞘中,剑柄左右摆动两下,一股真气涌出,无形间便将那些射生手震倒。王抚又惊又怒,提剑砍到,齐玉轪顺手一挥,掌风所及,竟将他的佩剑击飞。
王抚立地不稳,身子摇摇欲坠,只觉得眼前电光一闪,齐玉轪已欺到身前,与他两眼相对。齐玉轪冷冷说道:“五步之内,尚可颈血相渐,何况你我相距不过咫尺乎!”一面说,一面扭过脸来看着王献忠。
王献忠识得深浅,急忙劝退王抚。韩德存、魏烈功挣起身来意欲逞强,也被他屏退。涧石再次上前,逼问他设下何等奸计谋害郭子仪。王献忠冷冷答道:“郭令公国之栋梁,谁敢加害?况且,已有并蒂将军前往送行,必能保郭令公平安无虞。军国大事,又岂是尔等能打听的?”
涧石一听,心中发恨:说是并蒂将军“前往送行”,定是奉命前去截杀郭令公的。他正要发作,却被晏适楚拦住。晏适楚面朝王献忠、王抚,揖手说道:“适才双虎未伤二位将军性命,齐先生也是多多留情,还望二位将军放过我身边二人。”王献忠想起双虎,心有余悸;又觑着齐玉轪面色不善,心有忌惮。于是谦逊道:“是我等无知,惊扰了尊驾。”
晏适楚遽然道:“老夫身上那部《修真秘旨》却在你手,在你大帐中搜寻半日,未能找到,还望将军完璧归赵。”王献忠心道:“这老匹夫着实无礼,竟敢擅自去我大帐,还敢当面说出来,也不知军营中事况如何。”嘴上却说:“丰王曾多次与末将提及《修真秘旨》,只恨无缘一见。我见他如此珍视,便将《修真秘旨》送到王府去了。”
晏适楚听罢,蓦地须发戟张,勃然大怒,喝道:“《修真秘旨》仅存一部,何等珍贵,岂容尔等亵渎?速速带我去见李珙,老夫必须当面索还!”
王献忠思忖道:“丰王倒颇敬慕晏适楚,只是这老匹夫太过自大,屡请不至。我如今将他送到王府,一来也算建下一功,二来这老匹夫迟早激怒王爷,难免一死,借王爷之手我也算出了今日之气。”想到此,柔顺道:“既如此,今夜权且请晏先生在军营留宿。明日一早,末将亲自送你去王府。”晏适楚点头应允,一屁股坐在地上,瞑目服气,再不理会旁人。
齐玉轪素来看不惯晏适楚的臭脾气,见他旁若无人的样子,心中有气,不愿再管他的死活。他扭头问涧石:“你是走是留?”涧石对晏适楚也是敬而远之,心中又挂念郭令公安危,使个眼色道:“自然是要走。”
二人的坐骑,被双虎吓瘫在地,恰才缓过劲来。二人安抚一番,这才跨上马鞍。他们冲晏适楚作了一揖,也不告辞众人,挥鞭策马,扬长而去。韩德存、魏烈功见了,十分气恼。王抚低声说道:“今日不杀他们,来日定当取二人性命。”王献忠听罢此言,微笑不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