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城，卯兔特工组基地。

负责审讯的那个中年男子第二次被端木晴气的摔门而走，对于接了审讯组这个工作，他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。审讯特工简直就不是人干的活，你身家清白还好，一旦有任何隐瞒的污点，那些特工都会毫不保留得给你揪出来，到头来还不知道是你审特工还是特工审你。

他妈的，这些特工简直就是无孔不入，连内裤什么颜色都给查出来了——这是中年男子的真实想法。

审讯组的人走后，老年推门而入，带了一份早餐。

“端木，委屈你了，恐怕你还得在这里待好几天。”老年满脸歉意。

“没事啊，我觉得在这里挺好的。”端木晴吃了几根面条笑道，“至少不用出任务，不用冒着生命危险，心情很平静。”

老年神色一怔，有点不敢相信端木晴居然这么说，张了张嘴，半天才叹了口气，拿了张凳子坐在端木晴对面：“你厌倦了这一行吗？也是，整天除了训练就是任务，对你这个年龄的女孩来说就是一种负担，这些年苦了你了。”

端木晴沉默着吃了几口面条，扯了扯嘴角，不过始终没能露出笑容：“你说过的啊，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。”

“你是不是挺恨我的？”

“为什么要恨你？”端木晴反问。

“是我让你走上这条不归路的啊。”

“不归路？或许吧。”端木晴擦了擦嘴角，把面放到一边，“不过，我根本没得选择，不是么？如果当年不是你让我加入卯兔组，我的生活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。你也知道，我在空空门呆了几年，学的无非就是坑蒙拐骗那一套，如果我不当特工的话，再次成为女小偷也说不定。”

说到这里，端木晴突然想起了跟雷辰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，他抓着自己的手，眼神中尽是惋惜和无奈，端木晴感觉一阵揪心，再也不愿去回想以前那些不堪的记忆。

“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有些怨恨。”老年苦笑。

端木晴摇摇头：“怨恨谈不上，只是有时候想起来觉得挺无奈的，我也想体验一下普通女孩的生活。”

老年拿出一支烟点上，吸了两口笑道：“看来雷辰那小子在你心里留下了一颗种子，不过你应该知道他有女朋友，你们走不到一起的。有些事情作为回忆就好，不然疼的是这里。”老年指了指自己的心脏。

“以后少抽点烟吧，对身体不好。”端木晴伸手掐灭了老年的烟，没接他的话茬，“其实我也不是厌倦了这一行，只是心里隐隐有种感觉，这次你恐怕保不了我。陈虎死了儿子变得丧心病狂，沈康作为他的老大全力帮他，而沈康后面又有个手眼通天的人……有时候我的直觉是很准的。”

老年板着脸：“你可不要有这种想法，咱们是特工，做的都是对国家有利的事情。陈飞鹏的事情你没有做错，虽然有些人在暗中搞鬼，但你要相信国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，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。”

“是，理是这么个理，话也是这么说。”端木晴嫣然一笑，突然冷着脸问，“但是这些话你信么？现在仅仅是一个沈康就能让那么多人帮陈虎说话，如果他背后那个女人再站出来的话谁还敢说个不字？”

“你这种想法太偏激了。”

“也许吧，这两天你也看到了，沈康发话后冒出来了多少牛鬼蛇神。对于上面的人我还是信得过的，我担心的就是他们遭受那些牛鬼蛇神的蒙蔽，看不到事情的真相。有句话叫做三人成虎，谎言被说的次数多了就会变成真相。”

老年冷笑道：“这几年有多少牛鬼蛇神是被咱们送进去的？他们不恨咱们才怪，所以沈康一打招呼他们就集体发难。一来算是对咱们的报复，二来还能卖沈康个面子。不过这些人都不足为虑，别忘了咱们是正义的一方。”

“正义么？有时候我还真想站在邪恶那边。”端木晴嗤笑道，“因为那样我可以不择手段。”

“你要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！”老年语气严厉，敲了敲桌子，颇有一番警告的意味。

“你说的，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，不是么？”端木晴的语气充满了玩味。

老年皱皱眉头：“你什么意思？端木你可别做傻事。”

“没什么意思啊，我就是随口一说。”端木晴笑了笑，“陈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？”

老年深深看了端木晴一眼，半晌才说：“给陈飞鹏办丧事呢，听人说那个庞奇志是他的私生子，陈虎准备过段时间对外公开庞奇志的身份，还要让他改回姓陈呢。”

听到这个消息端木晴一愣，本能得感觉这里面有蹊跷。卯兔特工组有这些人的详细资料，她也研究过这些人，总觉得庞奇志不会是陈虎的儿子。

陈虎性情暴戾嗜杀，可以说是无恶不作，年轻的时候一言不合就会动手，死在他手里的人不少；庞奇志此人阴险狡诈擅长隐忍，可以说是陈虎的狗头军师，这些年为陈虎出了不少点子。

陈飞鹏死的时候跟庞奇志在一起，庞奇志只是受了点皮肉伤，陈虎暴怒之下肯定想杀掉庞奇志，这样一来……

端木晴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老年。

“我也觉得这里面有疑点。”老年点点头说道，“不过陈虎能在黑道混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，他现在只是受到儿子死亡的打击乱了心智而已，等他平静下来肯定会发觉不对劲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