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”蔡贤卿不好意思地一笑,但万和顺仍向他点点头。
“那小人就选一出……”蔡贤卿苦想半天,又一口叹息:“这些戏小人都唱不得了。”
万和顺闷头无语。
“倒有一法,”蔡贤卿又道:“我现写一段容易唱的曲,王爷不就能听小人的戏了?”
“现写?可来得及?”万和顺兴头又上来了,问道。
“那只能请王爷把我这戏排到末尾,待前面的唱完,曲子也就成了。正好叫您听个新鲜,岂不一举多得?”
万和顺笑着一拍掌:“此计甚妙!那我就安排下去!”
“谢王爷赏脸!”蔡贤卿见事事俱不出他所料,不免放下心来。
“一会儿我再唤你,写你的曲子去罢!”万和顺和善地微笑着,轻轻拍拍蔡贤卿的背,叫他出去了。
万和顺看着蔡贤卿绕过那道照壁,才登时收了笑容,与那奴才说:“看来蔡戏子别有用心啊……”
蔡贤卿回到照壁前的过道上,置了把椅子,坐在那编曲,叫众戏子候在一边,待时日一至,安排他们进去唱戏。
可未一会儿,蔡贤卿听说王爷又临时起意,准备在园子里摆上戏台,同亲眷看戏赏景;便只得一边将班子往屋外派,一面琢磨他的曲子。
他听得外面刚唱毕了三四折,这处才写完了曲,示与徒弟们看,挑几人抓紧对戏。
对到一半,见先前那个老仆进得屋来,和蔡贤卿道:“外面的戏都唱完了,王爷唤您出来准备准备。”
蔡贤卿无可奈何,只可一咬牙,说道:“你去和王爷说,我即刻便来。”
老仆随即掩门走去。
“戏还对不对了?”几个戏子无不担忧地问。
“对个屁!你们草草看完,就跟我出去唱去!”蔡贤卿急忙忙收拾了东西,便快步朝屋外跑去。
屋外的风极其暖和,湖面静如平镜,而在湖边的万和顺受着清风拂面,听着绕梁之曲,怡然自得。
他旁边排了七八张椅子,身旁坐着他的正妻:所谓王妃。不过万和顺念自己为异姓王,与宗室血亲不同,故不敢自恣,严令下人但呼‘夫人’,若有奴才敢称‘王妃’,则要被乱棒打死,严惩不贷。
这位‘夫人’抱着万王爷的儿子,正指着那些戏子逗孩子玩呢;一旁则坐着万和顺的几个妾室,都安静地盯着戏台看,不发一声。
万和顺躺在圈椅上,一动不动,听着嘈杂的锣鼓声,眼皮微微低垂,好像有些昏昏欲睡了。
正在迷离之时,他突然听见一声轻咳,继而一个委婉清脆的声音从戏台那儿传出来:
“老夫姓卫,名景山……”
定睛一看,蔡贤卿慢慢地走至台上,他这出戏已然开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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