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毕,她慢慢坐下来,双手撑住屋檐的下沿,溜将过去,却正正好好滚到棚子上面,才得以无事。她见离地不远,径直一跳,双脚落地。
她赶忙往四下环顾,见此处原是个马厩,建在府外,只不过是紧靠着院墙。她摸着黑走入马棚,一阵翻弄过后,她从地上寻出一条麻绳来,约有半只手那么粗,院墙的一半高。
她灵机一动,晃着绳子,望母亲那头喊道:
“母亲!我把这绳子扔上去!你顺着爬下来!”
卓冷屏看不清母亲的面容,但仍将绳子抛了上去。
张老媪抓住绳,系在檐角之上,随即顺绳而下。
冷屏看见母亲的身影,忙走到绳子底下候着,以防不测。
张老媪约爬到绳子的尾端,卓冷屏便又喊:“绳子短,母亲您下不去了!索性直接跳下来,有女儿在这儿呢!”
张老媪两手一松,卓冷屏忙扶住她母亲的胁骨,将她放了下来。母女俩不敢啰嗦一句话,就赶着夜路仓皇逃奔出去了。
“吕老爷啊,您怎么能叫卓冷屏跑了呢?”知县大人坐在厅上,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叫寿儿来!”吕正甫吞不下这口气,一时涨红了脸,大声喝道。
几个管事架着吕继寿就来了,继寿抬头见他父亲眼冒火星,旁边的官兵亦肃然不动,看这阵仗,像要活吃了他一般,好不吓人。他腿脚发软,迎着灯光,便‘扑通’跪下去了。
“我让你安排丫鬟看着她们,你倒好,放心地睡过去了!你这厮……真是成事不足,败事有余!”吕正甫一拍桌子,吼道。
“冷屏说要跟我……圆……圆……我就让那丫鬟走了……谁成想她心里怀着这么多心思呢。”
“圆什么圆!被一个啥都不懂的农家孩子绕得团团转,你这一年年过来白长个子了是吧!”
吕正甫撸起袖子,瞅了瞅知县,他虽平日心疼儿子,但此刻决不能丢了脸面,上前朝着吕继寿的脸就是一巴掌。
知县连忙把吕正甫拉住,旁边的管事惊恐地看着他,亦跪下去为吕公子求饶。
“吕老爷,算了罢,算了罢。这女犯日后再找也不迟啊……”知县大人劝道。
吕正甫的手还在抖,见知县给了他台阶下,便顺势收了手,坐在圈椅上喘着粗气。
“既然没抓住嫌犯,那本县就要告辞了……不过也听我一句劝,还请您歇一歇怒,别把怨气撒到公子身上。”知县站起来,劝慰道。
“好……”吕正甫失落地看着天空。
“送客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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